巴士在薰衣草田边缘停下时,陈默数了数自己的心跳——比正常频率慢了23%。
草帽少女的侧脸在车窗上一闪而过。她挎着竹篮,篮子里装满刚采摘的薰衣草,花束间隐约露出半截银色怀表。陈默下意识摸向耳垂,那里本该消失的疤痕突然刺痛,仿佛有人用针尖在皮肤下写了个数字:7。
【“终点站到了。”】
司机的声音从口罩后闷闷地传来。陈默注意到他的制服袖口别着三叶草标本馆的铜纽扣,后视镜里倒映出的却不是人脸,而是一团蠕动的靛蓝色雾气。
车门打开的瞬间,薰衣草香气突然变得刺鼻。陈默回头时,整辆巴士如同被擦除的铅笔痕迹般消失,只在沥青路面上留下23个蒲公英形状的焦痕。
远处传来八音盒发条转动的声音
薰衣草田中央立着座玻璃花房,门牌却是北海道农场的旧地址。
陈默推门时,生锈的门铃掉下来砸在脚边。铃铛内部刻着微型电路板,芯片上蚀刻的日期显示这是《心之壁》系统崩溃当天的产品。花房内部比外观大十倍,栽培架上悬挂的并非植物,而是无数个透明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戴草帽的少女。
【“您来得比预计晚7分钟。”】
穿白大褂的女人从自动灌溉系统后走出,她戴着医用护目镜,镜片反射的光斑组成不断跳动的倒计时:06:23:59。陈默发现她左手无名指戴着三叶草戒指,戒指的根部却深深扎进皮肤,如同某种共生体。
女人突然摘掉护目镜。
陈默的瞳孔剧烈收缩——她虹膜里浮现的正是标本馆地下层那些“父亲”的影像!
【“这是第7号实验场。”】
女人用戒指划开培养舱,草帽少女立刻像雾气般消散,只剩薰衣草在舱底摆成箭头形状,指向花房深处。陈默注意到所有培养舱的编号都以β开头,而舱体标签的材质与《心之壁》的记忆契约书完全相同。
深处传来剪刀修剪植物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