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海从尤宅出来,忧心忡忡,好在只有老母一人远在江齐城,银两后事也都交待妥善,大不了就是贱命一条。
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也够保母亲衣食无忧了。
时安跟在那人的后头,见其左拐右拐,绕进了一个深巷之中,在一个门口处,停了下来。
犹犹豫豫,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满面的焦虑与恐惧。
难道这深巷之中的人,才是能够决定他生死之人?
时安的双目紧紧盯着那扇木门,破旧的木门从里打开,灰色的长衫搭着泛白的褂子,一双丹凤眼微眯,笑对着那人。
是他!
时安立马躲在角落之中,屏去自己的气息,那不是在城主府上养病的秀才。
“爷。”
“既来了,何不推门而入,我这儿又不是什么虎狼窝,瞧你吓得。”
尤阳慢悠悠地在摇椅上躺下,轻声说着话。
田中海“扑通”一声跪在泥土之上,双手抱在胸前:“爷,是小人办事不利,小人特来受罚!”
“每一个来我这院子里的,张口都是求饶,你却求着我罚你,与他们很是不同。”男子的嘴角是淡淡的浅笑,“站起来说话。”
田中海双手局促不安地放在腰间,看着男子的笑容,悬着的心慢慢落了下来。
“田中海,你说说城东发生的事情,每个细节,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要说。”
“是,爷!”
尤阳听完田中海的话后,摇动的椅脚停了下来,嘴角的笑并未消下去分毫,眸中却透出一抹狠戾。
“二弟的法子太过普通,是糊弄不过去的,我这儿有个东西给你,你拿着。”
田中海上前一步,接过那个小小的纸包。
“听说林友仁他们要开始施粥了,你寻个好下手的对象,只需在碗里撒上一点点,就够他们头疼的了。”
“牢记此药不能下的太多,倒下几人,他这清正廉明的名头就再也挂不住了。”
“是,爷!小人这就去办!”
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时安瞥了过去,那人的表情与才刚进去时截然不同,多了几分喜色,手中好似拿着什么,揣入了怀中。
摇椅在院中轻轻晃了起来,一人从屋内走出,恭敬地问道:“爷,可要属下跟着去,以免他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