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子还卡在未完成的瞳孔里,旁边散落着几片新鲜的、棱角锋利的冰晶碎片。
仿佛雕刻者被什么东西猛地打断,带着惊惧和不解,仓促丢下了所有。
太反常了!
深炉分支被多方势力围猎,藏身于如此险要之地,怎么会没有丝毫警戒力量?
连个了望哨都没有?
就算主力退回更深处的堡垒,外围也不该如此真空!
一股比星骸蛭阴影更沉重的不安沉甸甸压在马克心头。
他嗅到了比外部敌人围剿更不祥的气息。
一种发自内部的、彻底的、毁灭性的沉寂。
冰隙更深处传来的星辉光芒愈发强盛,幽蓝而冰冷,将这片诡异的空旷地映照得光影错乱,如同潜藏在现实之下的噩梦之域。
死寂吞噬着一切声音,也吞噬着马克脚下的步伐声响。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呃——啊——!!!!”
一声撕裂了沉凝空气的惨嚎毫无征兆地从冰隙更深的阴影之地炸响!
那声音极度的痛苦绝望,仿佛灵魂正被最恐怖的手段生生撕裂、炙烤!
但它同时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愉悦感,仿佛是在遭受痛苦的同时感受到了某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至高愉悦体验!
声音的方向……正是那星辉最盛处!
惨烈的嚎叫,狠狠刺入马克的耳膜。
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怀中紧贴的小姆剧烈蠕动了一下,传递来清晰的不安。
“什么情况!深炉的矮人已经沦陷了?”
马克在心底犯嘀咕,眼神锐利如刀锋。
将所有的不安与疑惑暂时被压到最底。
循着那在死寂冰隙中不断回荡,令人牙酸的痛苦咆哮,马克如同被浓雾本身吞噬的阴影,疾速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