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算海通澜(星槎飞渡贯阴阳)

辰时初刻·漠北算毒共治所

漠北的风卷着细沙扑打毡帐,七十二根松木支柱间悬挂的算珠链轻晃,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斑。算赎(原黑袍首领)跪坐在白莲算珠坛前,指尖摩挲着母亲留下的驼骨算筹——筹身刻着的漠北巫医图腾已被磨得发亮,唯有尾端嵌着的半颗白莲算珠,还留着二十年前中原义学馆大火的焦痕。浑天仪的青铜指针突然逆向跳动,坛中浸泡的七十二颗解毒丹同时开裂,药汁在陶盘中晕开,竟映出江南义学馆晨读时的青砖飞檐,与漠北巫医帐篷里摇曳的骨铃影子。

"第三批解毒丹又失效了。"七皇子攥紧掌心的算珠链,银线在虎口勒出红痕,"漠北的沙虱蛊能在药汁里算出繁殖周期,我们的算网..."话音未落,算赎突然扯下墙上褪色的星图,牛皮卷轴簌簌掉落,露出夹层中用羊血绘制的"千刻毒盘"——三十六道刻痕里,最新的那道正渗着黑血,指向中原"徐州巳时三刻"的朱砂批注。

巳时三刻·江南悬壶算舫

漕河的水汽裹着药香漫进船舱,冬儿正用银线串起晒干的艾草,忽听线尾的算珠"当啷"坠地。陈三的铁秤杆重重磕在药碾子上,三斤四两的巴豆散溅出半粒,滚入煮沸的药汤里,竟在水面映出二十年前的血光——蓝艾会刺客的玄色衣摆扫过漕河石阶,怀中襁褓的啼哭混着算珠落地声,惊飞了芦苇丛中的夜鹭。

"是'刻漏咒'!"张守恒的刻刀劈入船板缝隙,木屑纷飞中露出半块漠北骨片,月牙形的刻痕里嵌着暗红血垢,"这是用脐带血腌过的'时辰蛊',专往人心里最惶惑的时刻钻..."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颠簸,舱顶悬挂的算珠罗盘轰然坠落,铜盘裂开的瞬间,露出夹在夹层里的《蓝艾算毒志》残页——蝇头小楷间,"婴儿啼哭引蛊"的段落被朱砂圈了又圈,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七皇子诞时血可用"。

午时正刻·皇陵算道碑

御林军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七皇子跪在算道碑前,指腹抚过"共生"刻痕里的细沙——那是去年漠北狼首汗亲自撒下的贺礼。算珠链顺着碑身蜿蜒而上,每颗珠子都映出不同的日影:有的落在江南义学馆的算盘上,有的投在漠北医官的骨算板间。当染过初生血的算珠嵌入碑心时,石缝里渗出的不是金光,而是暗褐色的水渍,混着陈年老墨的气息。

"先皇后临终前封下的算时匣..."太后的凤辇停在三丈外,鎏金帘幕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她鬓边新换的驼铃算珠簪,"里面是她用十年心血推演的《逆时解蛊方》,可惜..."话音戛然而止,算珠链突然绷直如箭,载着青铜匣飞向漠北方向,匣盖缝隙里漏出的白莲露已变成紫黑色,在石板上烫出焦痕。

未时初刻·漠北永恒日晷遗址

三百六十根巫骨晷针矗立在沙漠中,投下的阴影如蛛网般笼罩着中央的石坑。算赎跪在坑边,用驼骨算筹丈量着阴影交汇处的沙层——表层的流沙下,埋着用婴儿胎衣包裹的陶罐,里面是蠕动的蛊虫,每只都啃食着卷成细条的《九章算术》残页。冬儿的银线系着十二颗地支算珠,在正午的热浪中拉出笔直的子午线,沙粒突然簌簌滑落,露出坑底用中原铁汁浇筑的星图,与漠北巫算的"永恒日晷"刻度分毫不差。

"每到正午三刻,两地日影会在漕河底形成暗渠。"陈三用铁秤杆挑起一块胶状胎衣,腐臭混着墨香扑面而来,秤星与蛊虫卵同时发出嗡鸣,"他们要把毒蛊混在历代算学典籍的纸浆里,顺着漕运渗入中原..."话音未落,张守恒的刻刀突然断裂,刀刃崩飞的碎片割破胎衣,溅出的黑血在沙地上竟凝成"巳时三刻"的篆体,每个笔画都爬动着细小蛊虫。

申时正刻·漕河底的暗渠入口

七皇子蹲在漕河石阶下,指尖划过青石板上的水痕——那是二十年前先皇后与蓝艾会刺客搏斗时留下的血渍,如今已被苔藓覆盖。算赎捧着算时匣跪在身后,匣中竹简的白莲露染着霉斑,却在靠近水痕时突然发亮,显露出用密语写成的批注:"以初生之血为引,以悔恨之心为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