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松林路144号。那里死气最重,也是‘兵煞’最容易躁动,对方最可能现身的地方。”
她回头看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一次,我们主动进去。”
“主动进去?”我喉咙发紧。
松林路144号,刚刚逃离的噩梦之地,现在要主动送上门?
守夜人没有解释,只是将那三根冰冷的“镇魂钉”和黑沉的“惊魂铃”塞进我手里。
“拿好。从现在起,你是垂死的容器,我是护送你前往‘献祭’地的看守。记住这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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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决绝。
我握紧手中冰寒刺骨的木钉和铃铛,它们沉甸甸的,像是握着通往地狱的钥匙。
我们迅速离开了废弃宿舍楼,重新融入城市边缘的黑暗。
守夜人选择的路线更加隐蔽,穿行在无人问津的小巷和荒废的厂区,仿佛两个游荡的幽灵。
她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在前引路,身影在稀薄的光线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越靠近松林路,空气似乎越发凝重。
这一次,我们没有走后门。守夜人带着我,绕到了殡仪馆的正门。
大门紧闭着,上面挂着重重的锁链。值夜室的小窗里透出昏暗的灯光,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跟着我,别出声。”守夜人低语一句,径直朝着值夜室走去。
她抬手,敲了敲玻璃窗。
窗户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睡眼惺忪,满脸警惕的中年男人探了出来。
“谁啊?大半夜的,这里不接待……”
他的话戛然而止。
守夜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在他眼前虚晃了一下。
她的指尖闪过一道微光。
值班男人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空洞、呆滞,嘴巴微微张开,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然后动作僵硬地开始掏钥匙,哗啦啦地打开了大门上的锁链。
“走。”守夜人拉了我一把。
我心脏狂跳,跟着她走进殡仪馆的前院。
身后,传来值班室窗户关上的声音。
前院空旷,只有几棵黑黢黢的松树和整齐排列的花圃。
主建筑的大门是厚重的玻璃门,里面一片漆黑。守夜人如法炮制,轻易地打开了门锁。
推开门的瞬间,比外面浓郁数倍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气味,直冲鼻腔。
大厅里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勉强照亮服务台和休息区的轮廓。
正对面墙上巨大的“奠”字,在绿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去主告别厅。”守夜人目标明确,引着我穿过空旷的大厅,走向通往内部区域的走廊。
白天的走廊只是昏暗死寂,夜晚的这里,则完全被黑暗所充斥。
每一步踏在光洁的瓷砖上,回声都异常清晰。两侧房间的门牌在幽绿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就像是一只只窥视的眼睛。
我能感觉到,胸腔深处的“兵煞”,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起来。
这里的死气和残留的负面能量,像是最好的催化剂,让它在我体内缓缓苏醒,带着一种嗜血的渴望。
守夜人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回头瞥了我一眼,眼神带着警告,示意我控制住。
我们再次来到了主告别厅那扇厚重的木门前。
守夜人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调整状态。
她从我手中拿过“镇魂钉”,低声道:“进去之后,听我指令。”
我紧张地点点头。
她推开木门。
浓郁的黑暗和冰冷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涌出。
告别厅内,比白天更加死寂。守夜人打开强光手电,光柱扫过空荡的座椅,最终定格在正前方的高台上。
高台上,白天停放的空棺椁依旧在。
但在棺椁旁边,多了一把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正是穿着廉价西装的矮胖男人。他低垂着头,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像是睡着了。
守夜人将手电的光柱稳稳地打在他身上。
他似乎被光线惊醒,他僵硬地抬起头。
不断旋转的惨白双眼,在强光下显得更加空洞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