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太大。
这四个字让我心头一紧。
那天傍晚,按照惯例,我去给父亲上坟。
夕阳西下,墓园里格外安静。我把那本夹着剪纸的《济公传》放在墓碑前,点燃三炷香。
青烟袅袅升起,在暮色中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爸,"我轻声说,"谢谢您。但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吹过松林的沙沙声。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墓碑后方似乎有什么东西。
绕过去一看,我愣住了。
那是一把剪刀,锈迹斑斑,但依然能看出原本的金色,与我梦中父亲所持的一模一样。
它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我蹲下身,就在指尖即将碰到剪刀的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猛地一黑。
再睁眼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焦黄的土坡上。
这正是我梦中父亲斩杀双蛇的地方。
我看见土坡的尽头有一座破旧的小庙,庙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答案就在那里。
我迈步向小庙走去,脚下的土地干裂坚硬。推开庙门的刹那,熟悉的檀香气味扑面而来。
庙内很小,只有一尊济公的木雕,与灵隐寺那尊几乎一模一样。
雕像前跪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但那消瘦的背影我再熟悉不过。
是父亲,比梦中见到的还要年轻些。
"爸?"我试探着叫道。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惊讶,只有深深的疲惫:"你还是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蛇,那把剪刀,还有那些剪纸..."
"这是我们家的劫数,"父亲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我心上。
"祖上有人伤了那两条蛇灵,那两条蛇灵便缠上了我们家的血脉。每一代,都会有一个子孙承受它们的折磨。精神上的痛苦和命运的多舛。"
我怔在原地:"所以您生前..."
"我用自己的阳寿为代价,把它们引到了自己身上。"父亲平静地说,"但我走之后,它们转移到了你身上。我只能用最后一点力量,在梦里为你斩了它们。"
"那剪纸和剪刀..."
"剪纸是封印,剪刀是信物。"父亲看着我的眼睛。
"现在你找到了剪刀,说明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它们很快就会回来。"
"那我该怎么办?"
父亲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去找灵隐寺的慧明法师,只有他知道完整的破解之法。记住,在下一个满月之前..."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影就彻底消散了。
我猛地一晃,发现自己还跪在父亲的墓碑前,手指触碰着那把生锈的剪刀。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弯新月挂在空中。
我猛地缩回手,那把生锈的剪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离满月还有十五天。
我只有十五天时间了。
我匆匆收起剪刀,把它和那本《济公传》一起小心包好,快速离开了墓园。
夜风很凉,吹在脸上却压不住心头的焦灼。
回到家,我立即开始查找灵隐寺慧明法师的信息。
网上资料很少,只是零星提到他是位隐居多年的老僧,早已不见外客。
电话打到寺里,客堂的僧人语气温和却坚定:“慧明法师年事已高,闭门清修,恕不接待访客。”
所有的门似乎都关上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见到慧明法师。
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每晚入睡都担心会回到那片焦黄的土坡,看见那两条断头的蛇重新长出头颅。
第四天深夜,我疲惫地翻看着父亲的遗物,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在一个老旧的笔记本里,我发现了一串数字,有点像是电话号码。
旁边潦草地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像是一条被斩断的蛇。
直觉告诉我这很重要。
我试着用这串数字拨打电话,听筒里传来空洞的长音。就在我准备挂断时,电话突然被接起了。
“喂?”一个苍老却清晰的声音。
“请、请问是慧明法师吗?”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终于打来了。你父亲说过,当你需要时,你会打这个电话。”
我激动得几乎握不住话筒:“法师,我父亲说只有您知道破解之法。那两条蛇...”
“我知道。”慧明法师打断我,“明天清晨五点,寺庙后门见。一个人来。”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未亮,我已经等在灵隐寺后门。
这是一扇不起眼的小木门,隐在茂密的竹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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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整,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一位瘦小的老僧站在门内,他看上去至少有九十岁了,眼神却清澈如孩童。
“跟我来。”他转身就走,步伐却出奇地轻快。
我跟着他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径,来到一座隐藏在寺院最深处的禅房。
房内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禅床,一个蒲团,墙上挂着一幅济公的画像。
慧明法师在蒲团上坐下,示意我也坐下。
“你父亲是个勇敢的人。”他开门见山,“他用自己的魂魄作为代价,为你争取了三年的安全,现在时间快到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那两条蛇灵并非主动缠上你家的血脉,”法师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