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豫缠好绷带,指尖抚过瑟瑟石泛起的幽蓝:“此刃出自西域匠人之手,吹毛断发…”
“明日启程回涿郡,我应下了张世平张老板的护镖请求,需要整顿行李来范阳住下。”青年打断道,“劳烦贵府备辆平板车,好让我搬些行李来,如此便算两清了。”
“怎能两清!你可是救了我甄豫的命呐!”甄豫显然有些激动,就差蹦起来了。
“柳兄弟,你既然要住在范阳,那我这宅子你尽管住着便是……平日里你也可以以中山甄氏的名义做些生意岂不美哉?”
闻言,柳珩诧异的回问他:“甄兄弟,你这恐怕不妥啊。”
“有什么不妥的,你救了我的命那就是救了甄氏的命,我爹膝下就我一名儿子,其余的也都是女眷,若我死了还能得了?况且我这次本就是出来历练一番,经此一番也该先回到中山暂且修养,这宅子放在这不也是可惜吗。你尽管应下!”
柳珩不禁咋舌,这宅子虽算不上什么豪宅,但造价绝对超过万钱——怕是五万钱也打不住,就这样的屋子都能随手送人,这便是富商的底气吗?
“既如此…甄兄弟若有什么要事也尽管吩咐吧,如此大的馈赠柳某若是白拿绝对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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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是白拿——你且听好,你救了我,那咱们便是过命的兄弟,届时等我回到中山便上报父亲,再把你接到中山去,与我一起行商出行,可比你押镖有前途呐。”
甄豫的激动溢于言表,他可是毫无保留的在拉拢这位好哥们,就差把自己妹妹丢出去了。
“为时尚早,到时再论也不迟。”
好说歹说总算让甄豫停了下来,否则柳珩今晚的耳朵怕是要多出一层老茧来。
梆子敲过三更,柳珩还躺在硬木板床上摩挲箭簇。他忽想起张世平提及的那把神兵与关羽的担忧——那杆长枪的锋刃,不知能否助他在可能的乱世中谋个出路呢……
直到月光爬上窗格,青年才终于合眼。猎弓横在枕畔,箭囊里的白羽排列如森森獠牙。
第二日。晨雾还未散尽,柳珩已被门外的动静惊醒。他翻身抓弓的刹那,瞥见案头搁着鱼形玉坠——昨夜甄豫遣人送来的。
推开雕花木窗,正见三辆厢车停在院中,仆役正将各式木箱箱搬上车架。
“柳兄弟!”甄豫披着狐裘立在廊下,左臂仍用绸带吊在颈间,“实不相瞒,前几日家中便遣信令归,如今又受了伤,事不宜迟,某今日便得启程。”他苍白的脸上浮起苦笑,指尖叩了叩车辕上崭新的家徽,“这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