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红药的手悬于半空,指尖还残留着纪空青刚才消失时的温热。命格池已然恢复死寂,可她的心却好似被无形之物吊着,在胸腔里不上不下地悬着。灾厄之刃仍在微微颤动,仿佛嗅到了隐匿不见的猎物的气息。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她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喉咙挤出来的,仿佛生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
纪空青并未立刻开口。他缓缓抬起左手,掌心那道命格纹路已完全融入皮肤,宛如从骨子里生长出来的印记。他的眼神深邃至极,仿佛穿透了一层又一层的现实,望向某个连光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门后……”他终于开了口,“什么都没有。”
“什么意思?”虞红药皱起眉头。
“意思是——”谢无尘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语气轻得如同午后晒太阳时随口的闲聊,“我们走得太远了。”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
他倚靠在石柱旁,姿态慵懒,嘴角挂着那熟悉的笑意。然而,他那双眼睛却比平日更冷,好似藏着什么秘密,藏得深不见底。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慢悠悠地说道,“系统明明能够自行修复漏洞,为何非要拉上我们?”
纪空青目光微微一动,静静地凝视着他。
谢无尘接着说道:“它需要‘人’来做这件事,而非它自己。这表明它的能力受到了限制。”
虞红药紧紧攥住灾厄之刃:“所以呢?”
“所以……”他轻轻一笑,“它并非不能行动,而是不能违背某些更高的意志。”
空气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纪空青缓缓开口:“你是说天道?”
“或者……是比天道更为古老的存在。”谢无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以为是在救人,实则不过是被人推上棋盘的一枚棋子。”
虞红药冷笑一声:“那你呢?你又算什么?”
谢无尘耸了耸肩:“我?我只是个欠债的。”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卷起沙砾,擦过衣角,宛如谁的手指轻轻掠过脊背。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谢无尘,转身对众人下令:“整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