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帐外那些同样来自科尔沁的同族,发现每一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名为“动摇”的光。

而在另一处,一名被强征入伍的朝鲜火器手,在茅厕的角落里,也在同伴的帮助下,读懂了用朝鲜谚文写就的信:

“朝鲜的兄弟们,你们的国王,早已是大金的奴仆。你们的妻女,早已是八旗将士的玩物。大明天子有旨:此战,凡阵前倒戈,或弃械不战者,免死

而对那些八旗兵丁,看着女真文字写的信件,一阵阵心寒,

“女真人!你们的王爷,将你们带入了死地!粮草将尽,归路已绝!投降,可免一死”

“可免一死……”

一名正白旗的牛录章京,在帐篷的阴影里,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他不是没有见过劝降信,但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的许诺。只给你一条活路。当然在这片十死无生的绝地里,这四个字,比任何金山银山,都更具诱惑。

他悄悄地将纸卷烧掉,但那四个字,却如同魔鬼的私语,在他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他走出帐篷,看到的是一张张同样茫然、同样恐惧的脸。没有人公开议论,但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互相猜忌、互相试探的眼神,比任何哗变都更可怕。

军心,正在无声地瓦解。

多尔衮很快便收到了密报。他知道,若再不采取雷霆手段,这支大军,不等明军来攻,便会自行崩溃!

“传令!”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帐外的寒风,“召集所有戈什哈!随本王,巡营!”

随即,一场血腥的清洗,开始了。

多尔衮亲率着数百名最忠诚的白甲亲兵,如同一群巡视领地的猛虎,冲入了军心动摇最严重的蒙古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