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蹲在快递柜前,用指甲盖抠着锈死的锁眼。这破柜子吃螺丝,昨儿个就卡住一个急件,客户电话打了八遍,他后脊梁还烫着呢。突然,一团毛茸茸的肉球从他小腿上蹭过,冰凉的鼻头拱进他手心。他惊得弹起来,快递单哗啦啦撒一地,定睛一看——灰不溜秋的土狗正仰着脑袋,尾巴尖在水泥地上画圈。
"谁家的丧门犬!"李建国作势要踢,土狗却突然人立起来,前爪按住锁眼。那爪子黑黢黢的,竟准确无误地对准锁芯,随着"咔嗒"一声脆响,柜门弹簧像被施了魔法般弹开。李建国张着嘴,眼睁睁看着土狗用嘴巴叼出最底层的包裹,后腿还熟练地关上了柜门。
"我操。"他咽了口唾沫,手指肚还在发麻。这狗...这狗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当晚李建国就抱着狗睡在了快递站点的折叠床上。他给它取名叫"旺财",虽然这名字土得掉渣,但每次喊它,旺财那双铜铃眼就亮得像两颗玻璃弹珠。旺财会用爪子点开手机支付密码,能把超重的货架顶住不让倒,甚至在他宿醉呕吐时,用嘴巴撕开风油精的包装盖在他太阳穴上。
"旺财,你他娘的是妖怪吧?"李建国蹲在狗窝边,旺财正用前爪熟练地剥着话梅核。自从捡到这只狗,他的差评率直线下滑,连最难搞的海归客户都给他五星好评。"要不...你变个人出来?"话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可旺财突然竖起耳朵,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第二天清晨,李建国被手机震动震醒。旺财正对着镜子梳头,梳子是快递单撕成的,发蜡是防锈油脂。最骇人的是镜子——那明明是昨天客户退货的智能化妆镜,此刻正显示着旺财的人脸。瓜子脸,丹凤眼,嘴角两颗浅浅的酒窝,活脱脱的网红脸。
"早啊,老公。"温软的女声让李建国的咖啡杯砸碎在地。旺财穿着他的工装,领口别着昨天客户退的胸针,正用筷子夹起荷包蛋往他碗里放。"昨晚你说了好多次,让我变个人出来。"
快递站点的铁门被踢得叮当作响。"李建国!你他娘的藏了我三个包裹!"光头张挥舞着快递单,身后跟着一群红着眼的同行。旺财突然扯住李建国的衣袖,手指冰凉:"用我的能力,把他们都打发了。"
当最后一辆面包车绝尘而去,李建国瘫在椅子上。旺财变出的证据链无懈可击,让那些无理取闹的家伙赔了钱还倒贴了歉意。"你到底是什么?"李建国抓住旺财的手腕,那皮肤温热柔软,和普通女人毫无二致。
旺财眼波流转,从衣柜里抽出件旗袍。"传说中,狗娶妻要渡三劫。"她转身的瞬间,旗袍下摆扫过佛龛,一炷香袅袅升起。"第一劫是恩情,我救了你的事业;第二劫是信任,你没把我当妖物;第三劫..."她突然贴近,发间香气让李建国头晕目眩,"第三劫是欲望。"
李建国的手机突然炸响。是彩票中奖短信,五百二十万。旺财的手指划过屏幕,奖金数字开始疯狂跳动,一个亿、十个亿、一百个亿...直到屏幕泛出刺眼的白光。"想要吗?只要签个字,这些全是你的。"她递过来的合同上,条款密密麻麻,最后一行赫然写着:以妻为奴,永世不得超生。
"撕了它。"李建国突然大笑,把合同揉成团塞进垃圾桶。旺财惊愕地看着他,眼里的星光微微颤动。"我李建国凭啥要当资本家!你就是我老婆,钱多了顶屁用!"
话音未落,快递站的灯突然全灭了。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像是成千上万的野兽在咆哮。旺财紧紧抓住李建国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他掌心:"是它们来了,我的同类。它们要带我回去,永世不得再渡劫。"
李建国突然发疯似的翻找起来,从抽屉里掏出把剪刀:"我剪了你的尾巴,它们就认不出你了!"旺财惨叫着躲闪,可那叫声渐渐变得尖锐,竟变成了真正的狗吠。李建国的手颤抖着,剪刀在空中划出银光——
"住手!"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天而降,整个快递站开始坍塌。李建国被巨大的黑影压在身下,无数双绿莹莹的眼睛将他团团围住。旺财恢复了原形,却用身体护住李建国,尾巴根部的伤口汩汩流血。
"逆鳞不可犯!"为首的巨狼俯视着他们,眼中闪电噼啪作响。李建国突然扯开嗓子大喊:"我以李建国的名义,正式娶旺财为妻!"他摸黑把戒指套在旺财的爪子上,那戒指是昨天退货的铂金戒,此刻正好卡在狗爪的肉垫间。
巨狼的咆哮戛然而止。旺财的伤口开始愈合,血珠化作点点金光。"三劫已破,天道有情。"巨狼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去吧,但记住——贪婪是最大的劫数。"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快递站,李建国发现自己正抱着旺财躺在废墟中。戒指牢牢套在狗爪上,佛龛里的香灰里,躺着一张崭新的结婚证。照片上,旺财化成人形,笑得比春花还灿烂。
三个月后,李建国的快递帝国开到了五环外。旺财依然
李建国蹲在快递柜前,用指甲盖抠着锈死的锁眼。这破柜子吃螺丝,昨儿个就卡住一个急件,客户电话打了八遍,他后脊梁还烫着呢。突然,一团毛茸茸的肉球从他小腿上蹭过,冰凉的鼻头拱进他手心。他惊得弹起来,快递单哗啦啦撒一地,定睛一看——灰不溜秋的土狗正仰着脑袋,尾巴尖在水泥地上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