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不是已经被皇上赐死了么?"李瑾瑜声音沙哑,"此地耳目众多,你怎敢现身?"

崔元忠捋须而笑,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脖颈——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贯咽喉。"假死药加猪血囊,再买通刽子手。"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先帝留下的暗线,可不止老朽一人。"

烛光跳动,李瑾瑜注意到地窖角落堆着数十个木箱。崔元忠随手掀开一个,里面整齐排列的弓弩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这王府..."李瑾瑜呼吸微滞。

"是先帝为七皇子建的,本就暗藏玄机。"崔元忠敲击墙面,一块砖石无声滑开,露出幽深暗道,"三十八条秘道,可通城中各处。萧景琰以为派来监视的'仆人'都是生面孔?"他冷笑一声,"一半是我们的人。"

李瑾瑜抚过冰凉的弓弦,七年囚徒生涯磨出的老茧与金属摩擦出细微声响。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溅在箱盖上。

崔元忠脸色骤变:"王爷的伤..."

"不碍事。"李瑾瑜抹去唇边血迹,眼中锐光乍现,"装的。这些年我若不病得半死,早随家父去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徐天德可还活着?"

"长江水师统领徐将军上月'坠马身亡'。"崔元忠意味深长地说,"恰好在您获封南陵前。如今统领水师的,是他'不学无术'的侄子。"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李瑾瑜从怀中取出半块兵符,崔元忠则从袖中掏出另一半——两块残符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虎形纹路完整如初。

"先帝临终前交给老朽保管。"崔元忠声音哽咽,"说天下若乱,唯有王爷可..."

地窖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李瑾瑜闪电般吹灭蜡烛,两人屏息静气。脚步声在门口停留片刻,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