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尘将染血的绷带缠回手掌时,黎明正撕开天际线。
瑶姬把玩着碎裂的玉简残片,冰花在她指尖凝成精密罗盘,指针却始终在"青铜门"与"万象"两个刻度间剧烈震颤。
"炼器巷。"他突然吐出三个字,霜华剑在鞘中发出龙吟。
卯时的雾气还未散尽,瘸腿的炼器师正用独臂擦拭着布满铜锈的八卦镜。
当姜尘的玄色衣摆扫过门槛,老人手中铜镜"当啷"坠地——镜面映出的不是青年修士俊美面容,而是缠绕着黑雾的元婴。
"三十年前你给凌虚上人炼过照妖灯。"姜尘指尖掠过货架上蒙尘的零件,时空灵眸在瞳孔深处流转,"我要看废弃部件的登记册。"
瑶姬看着老人颤抖着捧出积灰的玉牒,冰蓝色睫毛轻颤。
泛着霉味的册页间突然迸发金光,姜尘用染血手指按住某页残缺的阵图——那上面被朱砂划掉的符文,与昨夜玉简崩碎时的血色纹路如出一辙。
地脉在正午时分第七次震动。
姜尘踏出第七家暗铺时,夕阳正将他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剑形。
卖情报的老修士蜷缩在槐树洞中啃烧鸡,油腻手指在听到"青铜门"三字时僵在半空。
"每夜子时..."老人喉结滚动着偷瞄瑶姬腰间的储物袋,"西北荒丘会飘来裹着雷光的云,那些闪电劈在石头上...会显出青铜色的门环图案。"
姜尘突然并指划开虚空,时空灵眸穿透对方浑浊的瞳孔。
破碎的记忆画面如流星划过:暴雨夜的山崖上,青铜门虚影在云层中开合,门缝里渗出粘稠如沥青的黑色物质。
装着九转回春丹的玉瓶落入老修士怀中时,巷口三个盯梢的散修同时倒抽冷气。
瑶姬注意到姜尘转身刹那捏碎了袖中某物,元婴威压裹挟着细碎冰晶,将暗处几道窥视的神识碾成齑粉。
子时的荒丘飞沙走石。
姜尘割破掌心将血抹在霜华剑刃,殷红血珠悬浮成三百六十道符印。
当剑锋刺入老人所说的岩石裂缝,漫天沙尘突然凝成旋涡——云层深处传来青铜门环相互撞击的闷响。
瑶姬的本命冰花在此刻炸成冰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