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测灵碑遗址前已跪满青衫弟子。

三清观十二位长老手持玉笏，将最后一笔朱砂抹在青铜碑"尘"字末端。

碑文突然腾起三丈金光，惊得林间鸟雀扑棱棱冲向天际。

姜尘站在百丈外的山崖上，右眼绷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七十二道残魂凝聚的金光穿透云层，在他玄色衣襟投下细碎光斑。

瑶姬的第三条狐尾卷着药瓶，正往他渗血的指缝间倾倒碧绿药汁。

"他们给你塑了金身像。"瑶姬忽然轻笑，尾尖指向山下香火缭绕的新建祠堂。

透过雕花木窗，能看见三尊等身玉像——中间那尊眉眼冷峻的雕像手持断剑，左脚踏着玄衣人碎裂的头颅。

姜尘用染血的左手按住腰间剑鞘。

时空灵眸溃散带来的刺痛还在颅内震荡，但山下传来的愿力正源源不断涌入丹田。

当第七个弟子将鲜血抹在碑前发誓继承他的剑道，缠绕在元婴表面的金纹突然暴涨三寸。

"三个月。"他突然开口，震碎掌心血痂，"我要闭关。"

瑶姬的第四条尾巴缠上他手腕，九道冰蓝符咒在皮肤下游走："药王谷送来三车玄冰髓，天机阁主亲自送来窥天镜......"话未说完就被剑鸣打断。

姜尘腰间古剑突然出鞘半寸，将山崖劈出十丈沟壑——碎石滚落处露出个漆黑山洞，洞口结界泛着时空灵眸特有的银光。

闭关第三十七天，药王谷送来的玄冰髓碎成齑粉。

姜尘盯着掌心溃散的灵力旋涡，第一次发现化神期大圆满的丹田竟像个漏水的陶罐。

窥天镜映出他右眼绷带下蠕动的银芒，那些本该温顺的时空之力此刻正疯狂撕扯经脉。

"不够。"他捏碎第七块极品灵石，飞溅的灵液在洞壁留下焦痕。

历代祖师传下的《九转轮回诀》运行到第八个大周天时，元婴突然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

瑶姬埋在洞口的预警铃铛就是在这时炸成碎片。

出关那天正逢大雪。

瑶姬裹着狐裘站在梅树下，看着姜尘一剑削平整座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