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近观察银针时,鼻尖突然发痒。手机贴着针尾震动,最后1%电量激活的显微成像显示出针管内的西夏文字。
正待细看,城下突然传来轰隆巨响——契丹人竟然在护城河上架起了浮桥,桥墩用的是蜀地特产的杨木。
"好个'南木北用'!"我拍着箭垛大笑,"耶律休哥这是要把涿州城改成水榭歌台啊。"
赵匡胤突然拽着我后领往马道拖,力道大得差点勒断我喉结:"苏兄当年拆太原瓮城的本事呢?"
被拖行途中,我瞥见契丹浮桥上刻着的莲花纹,与扬州水师战船上的装饰一模一样。
涿州城西角楼的阴影里,守城都头王铁牛正对着护城河撒尿。尿到半截突然打了个激灵——水面下隐约浮起成串的黢黑影团,像极了他老家洛河畔漂着的腌菜坛子。
"驴蛋的!契丹崽子在河里下饺子呢!"他提着裤子窜上城垛,铜锣敲得震天响。
三十步外,六个裹着水獭皮的契丹水鬼正往河面抛掷皮革气囊,每个气囊都用铁链缠着青黑色木料,遇水竟自行伸展成拱形支架。
火器营教头陈瞎子闻声赶来时,鼻尖几乎贴上了城墙砖:"这味不对!"他抄起长矛戳向浮起的木料,矛尖刮下的碎屑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好家伙,北蛮子把高丽进贡的阴沉木都搬来了!"
巡夜的匠作营主事李驼子挤到前排,独眼凑近观察铁链连接处:"这榫卯嵌着西夏锻铁局的梅花扣!"
他突然抄起熬沥青的铁壶泼向浮桥,沸腾的沥青裹住木料时竟腾起靛色烟雾,空气里弥漫着酸枣糕的甜腻味。
契丹军阵中突然响起三短一长的号角,两岸密林里冲出百余壮汉。这群人赤膊扛着丈余宽的木板,每踏出七步便齐声呼喝,震得城头火把忽明忽暗。
守军新兵孙狗剩腿肚子直打颤:"娘咧!这些蛮子莫不是山魈成精..."
"山魈个屁!"王铁牛抡起刀鞘拍他后脑勺,"没见他们脚脖子都绑着铜铃?这是契丹人的'铁脚渡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