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你在,所以再过不久,他们能踩着晨光出门,去巷口买个热乎的包子,能坐在公园里听人下棋……”
……
杨清木指尖一颤,名单从膝头滑落。
她的声音轻得像缕烟:“这些是‘活’下来的。”
她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到微凉的湿意,“可当年没能‘活’下来的呢?那些连名字都没能刻进英雄冢的,那些连个念想都没留给家人的……”
“我总觉得……”杨清木的声音哽咽了,“我来得太晚了。要是早一点,再早一点……”
早到那些还在流血的伤口能被及时包扎,早到那些还在挣扎的生命能被拉住,早到诡异初现的阴霾刚爬上地平线时,就能有人站出来挡一挡……
她是穿来的啊!
若是他们要等的人是她,她为什么不能多穿几年?
穿到诡异诞生的最初呢?
可这话到了嘴边,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她不能说。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即使是后羿他们,她也不能说。
周老板不知她心中这层隐秘的波澜,只当她是共情太深,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头,哪有什么‘太晚’。”
他望着墙上的时钟,秒针滴答走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战场。当年他们扛着枪往前冲,是为了把我们护在身后;现在我们守着英雄冢,是为了让他们能体面地走出来。等哪天这里的灯全灭了,门锁彻底拆掉,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您说得对,周叔。”杨清木抬眼时,眼底的雾气已散,“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他们没能走完的路,我们接着走就是了。”
窗外的天光不知何时亮了些,一缕微光穿透云层,落在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上,像是给每个沉睡的灵魂,都镀上了层温暖的金边。
杨清木让他们按情况严重程度调整了一个顺序,把最严重的放在最上面,从最严重的开始。
事实上,能够进英雄冢的,又有几个不严重呢?
基本都是严重到要失去理智的人,所以才被送到了这里。
他们跟赵通又不一样,赵通之所以一直拥有理智,一个是他的特殊体质,另一个就是他已经半人半诡了,不能算是人了。
但英雄冢里的人,他们是真正与诡异共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