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慈宁宫内,沉水香在鎏金兽炉中袅袅升起。
牛继宗一进门便"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臣弟拜见太后娘娘!"
"快起来!"牛太后从凤榻上急急起身,亲自搀扶。
她今日未施脂粉,眼下泛着青黑,发间银丝比往日更显刺目。"玉邦的丧仪......可还周全?"
牛继宗虎目含泪:"请了礼部的人帮忙,按大周礼制礼下葬,只待后日头七法事......"
他突然攥紧拳头,"长姐!臣弟听闻是您向太上皇进言,允那陆铭与郡主成婚后继续为官?"
他额角青筋暴起,"那小畜生害死定邦,如今玉邦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您怎还帮他谋前程!"
"蠢货!"
牛太后突然扬手,"啪"地摔碎案上茶盏。瓷片飞溅中,她凤眸含煞:"若让他安安稳稳当着那郡马爷,再加上有平阳护着,我们还怎么让他给定邦陪葬?"
她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唯有让他继续搅在朝堂这潭浑水里。"
牛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在牛继宗耳边轻轻道:"才能抓住那小畜生的短处,让他给邦儿偿命!"
牛继宗浑身一震,忙道歉道:"是我太过心急了,还请长姐见谅。"
牛太后叹了一口气道:"也不怪你,哀家原想让太上皇设下考验,借太上皇之手拦了这桩婚事,谁知......"
她盯着香炉中扭曲上升的青烟。"那小畜生倒有几分本事,竟真能哄得太上皇开怀。"
"那现在,只能慢慢的再寻机会了。"
......
陆铭回到南城千户所时,已是日影西斜。
刚跨进大门,就见刘顺三人鬼鬼祟祟地聚在廊柱后头,一见他回来,立刻围了上来。
周平搓着手,压低声音道:"大人,指挥使那边怎么说......"
陆铭目光一扫,见几个校尉正在院中操练,便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手指隐晦地朝后院方向点了点。
三人会意,跟着陆铭往后院走去。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偏僻厢房,三人鱼贯而入。
"陈闲这只老狐狸。"刚关上房门,陆铭就冷笑一声,扯松了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