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姑娘一去,永宁侯十之八九会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过,去气气也好。
偶然一气,算小气。
小气,怡情!
怎么不算是姑娘孝顺呢。
……
前院。
永宁侯斜倚在檀木案前,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泛黄的纸页。年轻时写的策论在指尖沙沙作响,时不时自得于自己的遣词造句化用古典颇具灵气。
想来,驸马爷的母亲拍板择他过继,也有看中他的才华的成分在。
老了老了,再也找不回当年的灵气了。
或许,临慕就是继承了他一部分的才情,才能写下一篇篇锦绣文章。
就在永宁侯半是感伤怀念,半是沾沾自喜时,书房外蓦地传来声音:“侯爷,五姑娘前来请安。”
永宁侯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裴桑枝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找什么不痛快!
他何需她来请什么安、表什么孝心?只求她能安分守己,莫要再生事端便谢天谢地了。
真不想见啊!
可,他更清楚,裴桑枝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请进来。”
永宁侯先饮了一盏凉透的茶,激得他一个寒颤。他闭了闭眼,在心里反复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摊上裴桑枝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女儿,害的他大冷天还得喝凉茶!
书房门被猛然推开,凛冽的寒风争先恐后地涌入,裹挟着刺骨的凉意直扑面门。永宁侯猝不及防地皱了皱鼻尖,一个响亮的喷嚏脱口而出。
再睁眼,就看见裴桑枝红着眼眶,满脸委屈地走了进来?
永宁侯见状,没有半分心疼,有的只是怀疑。
裴桑枝红眼眶?
呵,他宁可相信她是用姜汁熏出了眼泪,或是直接就是染了红眼病。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是办点儿也不相信裴桑枝的眼泪了。
“你又想做什么?”永宁侯警惕道。
裴桑枝轻呼一口气,声音清亮:“父亲,我斗胆一问,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反正,她的戏是给阖府上下那上百张下人的嘴演的。
她在勋贵官宦圈里好不容易立起来的人设,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倒塌了。
哪个下人还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家的亲戚在旁的府里做工。
永宁侯的第一反应是裴桑枝果然在演戏,而后才道:“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