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召集陆战队中精锐的龙虾兵,这些龙虾兵装备精良,手持燧发枪、转轮手枪,还配备了威力巨大的拿破仑炮以及杀伤力极强的手榴弹。吕俊生向队员们简要说明了情况,众人皆是摩拳擦掌,士气高昂,纷纷表示要给那些罗刹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很快,在土着的指引下,龙虾兵们找到了罗刹人的营地。那是一片位于河边的开阔地,罗刹人搭建了简陋的帐篷,正肆意地享受着掠夺来的财物和食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场噩运即将降临。
山东兵张二狗是陆战队的一员,他的手指在燧发枪的核桃木枪托上摩挲,辽东的寒风裹着雪粒子砸在脸上,生疼。河面上漂浮的冰凌相互撞击,发出细碎的脆响,就像半个月前在庙街港口,那些赫哲人骨哨吹出的呜咽。
"张二狗!发什么愣?"什长王铁柱的靴子踹在冰面上,震得张二狗怀里刚装填好的纸壳弹差点掉进雪窝。他指着对岸那片黑压压的桦树林,"图雅说罗刹鬼的哨卡就在林子后头,待会跟着老子冲,别跟上次似的尿裤子。"
张二狗缩了缩脖子,鹿皮靴里的脚趾已经冻得发麻。那个叫图雅的赫哲族少女此刻正蹲在吕千总身边,兽皮袍子下露出一截蜜色的小腿,腰间别着的鱼骨匕首在雪地里泛着冷光。三天前就是她划着桦皮船闯进庙街,手舞足蹈地说上游来了吃人的罗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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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填!"随着旗牌官嘶哑的吼声,两百名火枪手齐刷刷掏出油纸包。张二狗咬开纸壳时尝到硫磺的苦味,铅弹顺着滑膛滚落的触感像极了小时候在济南府玩弹弓。王铁柱突然拽了张二狗一把,张二狗这才发现自己的绑腿松了,积雪正顺着裤管往里钻。
对岸传来马匹的嘶鸣,三十多个红胡子骑兵冲出树林。他们穿着翻毛皮袄,马刀在冬日下闪着寒光,最前头那个壮汉的鼻环随着颠簸叮当作响。张二狗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耳边响起训练时教官的吼叫:"记住!你们手里的不是烧火棍!"
"第一排预备——"千总大人的佩剑划过半空。张二狗所在的第三横队单膝跪地,看着前排弟兄们将燧发枪抵在肩窝。哥萨克们已经冲过河心,冰面在他们马蹄下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最前面的罗刹鬼突然举起短铳,火光迸现的瞬间,张二狗前排的同乡李四喜仰面栽倒,鲜血在雪地上炸开一朵红梅。
"放!"
雷鸣般的齐射震得张二狗耳膜生疼,白烟瞬间遮蔽了视线。浓烟里传来战马的悲鸣和人体坠地的闷响,有个罗刹鬼拖着断腿在冰面上爬行,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王铁柱的刺刀精准地扎进那人后心,拔出来时带出一串血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
"第二排上前!"旗牌官的令旗沾上了硝烟。张二狗们踩着满地弹壳向前推进,靴底打滑的冰面让张二狗差点摔倒。二十步外的河滩上,幸存的哥萨克正在重新集结,他们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如此密集的火力。张二狗看到有个大胡子举起镶银的十字架,用张二狗听不懂的语言嘶吼着什么。
"预备——"这次张二狗站在了射击线上。透过准星,那个举着十字架的罗刹鬼突然转过头来,他的蓝眼睛让张二狗想起济南大明湖畔的琉璃瓦。燧石擦出的火星点燃药池的刹那,张二狗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枪声过后,十字架连着半只手掌飞上半空。那个罗刹鬼跪倒在冰面上,用剩下的左手拼命抓挠喉咙,指缝间涌出的血沫很快冻成了粉色的冰晶。张二狗机械地后退装填,鼻子里全是硫磺和血腥味混合的古怪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