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刚开始,詹姆就推了推眼镜几步跨到西里斯身边。
他拉过一把空椅子反着坐下,直接凑了过去,胳膊肘支在椅背上。
“说真的,哥们,你们是怎么做到没把对方变成鼻涕虫的?你是不是偷偷给自己用了什么高级的冷静咒?还是…克劳奇那家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西里斯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椅背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
他伸长双腿,脚踝交叠,不太情愿的承认:“有时候一个足够讨厌的对手也能派上点用场,他在古代法阵上的确有两下子。”
詹姆张着嘴,忘了合上。
他盯着西里斯看了好几秒,才难以置信地伸手去探对方的额头:“梅林的胡子!你刚才是在夸奖克劳奇吗?没发烧啊!难道你也被他那手精湛的施咒技巧给征服了?就像我一样?”
西里斯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滚开,詹姆。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了教室的另一端。
小巴蒂正与雷古勒斯低声交谈,脊背挺得笔直。
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露克蕾西娅的方向,卢平正耐心地为她圈点出课本上的关键段落。
露克蕾西娅认真点头,没注意到自己握着的那支羽毛笔从指间滑落,掉在地板上滚到了桌旁。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动了。
西里斯前倾了身体,撑着椅背的手臂绷紧,准备站起来。
而另一边的小巴蒂也下意识地迈出一条腿,停住了和雷古勒斯的交谈。
但没等他们任何一人有下一步动作,卢平已经平静地弯下腰捡起了羽毛笔。
他用笔尾在桌上轻敲了一下,将笔递还给露克蕾西娅。
她对他笑了笑,低声道了谢。
西里斯看到这一幕重新靠回了椅背,开始无意识的敲击桌面。
小巴蒂也收回了迈出的脚,转回去面对雷古勒斯,站姿比刚才更僵硬了几分。
詹姆的声音幽幽地在西里斯耳边响起:“啧,啧,又来了。瞧瞧你们刚刚那样子,简直就像两只为同一块地盘龇牙咧嘴的护食的蒲绒绒…不对,是挪威脊背龙。”
西里斯头也没回,胳膊肘向后猛地一撞:“我让你闭嘴。”
詹姆嗷地一声捂住了肋骨。
那边的雷古勒斯也在进行着类似的试探。
他靠在桌边,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说真的,巴蒂。你是怎么忍住不在落地的当场就给我哥来一发腿立僵停死的?”
小巴蒂甚至没有偏一下头,视线依然停留在自己的魔杖上,手指正用一块丝绒布细致地擦拭着杖身:“完成任务是首要目标。”
他的吐字很清晰,每个音节的音高和间隔都几乎一致,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雷古勒斯拖长了语调,笑了笑:“当然,完全是为了任务。与我亲爱的哥哥在你面前展示出的合作能力,绝对,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对吧?”
小巴蒂手上的丝绒布停下了。
雷古勒斯又朝小巴蒂那边凑了凑,压着嗓子说:“可是…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丝…惺惺相惜的味道呢?是我的错觉吗?”
小巴蒂缓缓地抬起头,那个眼神让雷古勒斯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雷尔,如果你还想保留你那套完整用来发表高见的发声器官,我建议你现在就停止这个话题留到回宿舍再说。我们晚上还要好好聊聊的,你忘了吗?”
雷古勒斯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但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
他眨了眨眼:“好的,好的,亲爱的巴蒂。我只是替你们终于找到了共同点高兴罢了,也许这就是谢菲尔德教授的真正目的?让你发现我那个无可救药的哥哥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可取之处?说不定…待会儿你们还能分在同一组加深一下交流呢?”
小巴蒂的魔杖尖微微抬起。
雷古勒斯立刻干咳一声,迅速地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