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冥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起伏,却清晰地传入了斗篷人的神魂深处,像是一柄无情的铁锤,将他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砸碎。
“你刚才说,好戏才刚刚开始?”
“不。”
“是落幕了。”
恐惧!一种从未有过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极致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淡漠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那九天之上缓缓飘落,如同至高无上的神明对自己脚下的蝼蚁所下达的最终审判:“滚出来。”
那声音很轻,却蕴含着言出法随的无上道则!整个死亡山脉那终年不散的黑色瘴气,在这两个字落下的瞬间,竟在接触到那声音的刹那发出了无声的哀嚎,然后寸寸崩解!
不!不是消融!而是湮灭!被那两个字中蕴含的无上道则,从存在的根源上彻底抹除!
只是一息,甚至不到一息的时间,那盘踞了死亡山脉不知多少万年的恐怖瘴气,就这么消失得一干二净!
天空恢复了清明,一缕久违的金芒撕开了天际的阴霾,笔直地照射在了那森然的白骨山谷之中,也照亮了那跪伏在祭坛之上、狼狈如狗的斗篷身影。
斗篷人身体僵住了。他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兜帽下的阴影寸寸褪去,露出了一张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孔。那张脸上布满了死寂的绝望,可在那绝望的最深处,一抹病态的、扭曲的狂热笑容,却一点点咧开!
嗬……嗬……
嗬……嗬嗬……
一阵干涩、破裂的怪笑,从那筛糠般抖动的喉咙里硬生生挤了出来。
他笑了。
在那张毫无血色、布满绝望的脸上,笑容显得那么扭曲,那么疯狂!
他颤抖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抬起了那颗高傲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头颅,死死地盯着九天之上那道让他神魂崩碎的黑衣身影。
绝望?
恐惧?
不!
那筛糠般的剧烈抖动,在这一刻,竟然诡异地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神魂深处的、病态的战栗!
一种极致的、扭曲的兴奋!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干涩的怪笑猛然转变成了癫狂至极的大笑,笑声在白骨山谷中疯狂回荡,刺耳又尖锐,充满了某种得偿所愿的满足!
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