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了身旁一个抱着公鸡的大汉耳中。
那大汉猛地回头,怒目而视:“你这后生,胡说八道什么!竟敢对河神老爷不敬!”
他这一嗓子,周围排队的人群,全都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在他们眼中,任何对河神的质疑,都是对他们最后希望的亵渎。
唐冥看都未看那大汉一眼。
嗡——!
他袖中的太虚神炉,忽然发出一声兴奋的轻鸣。
就像一个被许诺了糖果的孩子,开始迫不及待。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庙祝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皱着眉走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出唐冥和林霜与众不同。
这两个人,身上没有半点凡人该有的晦气,干净的就像是刚从天上掉下来的。
尤其是那个男人,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庙祝心中警铃大作,但仗着“河神”撑腰,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此乃河神清修之地,若非诚心祈福,还请速速离去,莫要惊扰了神驾!”他色厉内荏地喝道。
唐冥终于将目光从河床上收回,落在了庙祝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这庙祝一眼,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能分到多少?”
庙祝愣住了:“什……什么?”
“我说,”唐冥的语气很平静,“它吃肉,你喝汤。它吃魂,你吸阳气。靠着这些凡人的精气,吊着你这条本该早就烂掉的命。我问你,能分到多少?”
庙祝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个男人,只用一句话,就扒光了他所有的伪装,将他最阴暗的秘密,赤裸裸地暴露在了空气里。
他不是什么庙祝,他本是百年前的一个将死之人,机缘巧合下,与这黑水河中苏醒的“东西”达成了交易。
他为它提供祭品,它赐予他寿命。
周围的信众听得云里雾里,但看到庙祝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也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妖言惑众!”庙祝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你竟敢污蔑河神老爷!来人,给我把这两个亵渎神灵的妖人拿下!”
然而,那些虔诚的信众,此刻却犹豫了,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