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人士卒们带着眼屎,麻木地收拾行装。
就在队伍即将开拔时,帐帘“唰”地掀开!李晓明全副披挂冲出,横刀立马挡住桃豹!
“且慢——!” 他一脸“凛然正气”,
“天寒地冻,呵气成冰!此刻天色未明,寒气砭骨,你竟让三军顶风冒寒行军?
是想让将士们未战先冻掉手指,好成全你‘急功近利’的骂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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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明掐着腰,语带讥诮,煞有介事。
不等桃豹反驳,他再次祭出杀手锏:“赵王体恤士卒如子侄!临行前千叮万嘱‘军务需得商量着来’!
我身为副将,此等关乎士卒生死的大事,你为何又不与我商议?!
莫非是因昨日之小事,小肚鸡肠怀恨在心?
还是说你是石姓贵胄,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赵王亲封的镇南将军?!”
“陈祖发!你莫要再无事生非,老子……老子是主将,什么时候启程,老子说了算!”
李晓明冷笑着对旁边懵逼的一众裨将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哈,此人刚愎自用,凡事不与我商量,
打了败仗时,赵王面前,可不要攀扯上我。”
桃豹肺都要气炸了,指着李晓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待破了祖逖……老子再与你算总账!”
说罢猛夹马腹,带着冲天的怨气冲到队伍最前,背影僵硬如铁。
大军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继续前行。
将领噤声,士卒垂首,连马蹄踏碎薄冰的声响,都透着小心翼翼。
大家知道的,明白是副将事多,鸡蛋里挑骨头,
不知道的,却自然而然地认为,必是主将桃豹脾气不好,仗势欺负一个降将。
镇南将军刚跟着中山公立下大功,显是智谋之士,桃豹将军诸事不与陈将军商议,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第五日午时,蓬陂西台灰暗的轮廓,终于在地平线上显露。
一名骑兵飞至李晓明面前,语气硬邦邦如冻土: “禀镇南将军!主将有令:已至敌前二十里!
请将军速至中军大帐,商议……商议破敌之策!”
李晓明端坐马上,望着前面那座高台,那是昔日陈川的老巢,
又瞥了一眼远处桃豹的那顶中军大帐,眼珠转了转,嘴里情不自禁地嘿嘿两声。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轻轻拍了拍马臀,向中军帐缓缓而行。
腰间的石勒御赐的佩刀,与盔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