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经年未见,交情淡薄,怎好劳虞大人破费?”
“虞大人昔年出入楼中,可谓一掷千金,阔绰之度,寻常人望尘莫及。”
“与你夫妇二人相较,本宫终为外人,既取汝之银,岂有不还之理?”
“故年之交,当礼来往之。”
“虞夫人先年只身掌家持业,功劳足见,苦劳不减,本宫此举是为对夫人有所交代。”
“为虞大人同夫人和睦与共,无疾言之争,稚儿得以安宁。”
“是为母心性使然,亦是同夫人的相惜之情。”
“还望虞大人莫要推脱。”
窥见其话间深意,借故明示。
“旧往不可追溯,望虞大人早些醒悟,莫要辜负苦短良宵,辜负风貌佳人。”
“家风和气,父母健全,稚子方可安乐。”
她挪以旧故之名,由心相劝。
知其劝和之意,虞卿淮含蓄一笑,默然不语。
“初见之际,臣欲为娘娘添置府宅,娘娘借以不喜拘禁,搪塞臣之言,推拒臣之径。”
“宫廷比之府宅规矩繁琐,言谈携窥,举止受禁。”
“厌憎拘禁之人,而今自甘深陷囹圄。”
“只不知,是欺心之举,亦或是搪塞臣之径?”
语罢,虞卿淮回身望向她。
她垂眸不语,眼目迷离。
虞卿淮恳切相询, 诚挚模样叫人目之无忘。
“娘娘可悔?”
“可有过出宫之意,纵是弹指间?”
如炬眼光穿过皮肉,炙烤着她悬浮之心,叫她避无可避。
她熟视无睹,清颜间笑貌尤盛。
“本宫自诩身份尊崇,锦衣玉食,所处之地,受万千人所羡。”
“何以为悔?”
“若此等身境皆不知足,千万女子当以何论处?”
“虞大人若有悲天悯人之心,该当怜悯执手共度的夫人,而非旧时之故,旁人之妻,交情显浅之人。”
“虞大人已非一人之身 ,当是要事事顾及夫人。”
“门户、声名,夫人、幼子,是谓重中之重。”
其举意,不言自明。
虞卿淮掩下惊愕之色,侧目远望,长久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