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奈特谢德,埃里克不好下定义,他要真正见过一面才知道,他回到了北海的居所,端坐在椅子上,心神沉入更悠久的‘未来’。
他试图以自己强大的灵性去窥探,就如一条河流的上游去眺望下流。
他先是陷入黑暗,他首先听见的是内心的嗡鸣。
“我太渴望什么了?”
“一番功绩?”
“一番伟大的功绩?”
“我现实的人生糟糕透顶,尽管在父母的意愿下我读完了博士学位…可,它们没有给予我快乐,反而是一种痛苦的源泉,比起现实的肯定,我在这儿曾有了一群伙伴,他们的肯定让我毕生难忘。”
“埃里克,你不应该去,你会把我们带到毁灭的边缘。”
忽然某一刻,黑暗中亮起了一束光,犹如舞台剧灯光的聚焦,它打在埃里克的身上,他盘坐在这黑暗的地方。
一个着黑色宽松休闲黑袍的老人出现在了不远处,他踱步而来,但又不曾靠近太多,只徘徊在光与暗的边缘。
他几乎和埃里克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那眉眼当中略有些不同,眼底有着一抹冷凝。
“你已经不年轻了,别像个无所谓天真的孩子那样,学什么堂吉诃德式的冲锋…去对抗外神?得了吧…你有这个本事吗?你做出来的功绩已经足够多了,怎么?你现在也开始追求像伊斯大帝那样来一场恢弘的死亡了吗?”
黑袍埃里克几乎是带着一抹嘲讽的口吻:“怪不得你的父母不认可你,你永远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幼稚又愚蠢,即使你获得了博士学位又怎么样?即使呢?你这样的死去没有什么意义…”
“比君主权利更沉重的,是他的责任。”埃里克如实说,“幼稚并不愚蠢,它恰恰是一种面对污浊后仍能保持的高尚,只是在你口中成了一种愚蠢。”
“每一个大人都曾是孩子,只是他们遗忘了这一点。”
“我向来遵守承诺,我曾在我的战友们面前许下诺言,而现在我会践行它,人生的价值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诠释。”
“一个破布玩偶可能在大人的眼中一文不值,但它在一个孩子的眼中便可能是夜里值得拥抱啜泣中阐述委屈的朋友,人性毁灭一切,也创造了一切,没有黑暗的土壤,就没有娇艳的花朵与芳香。”
黑袍埃里克注视他,他慢慢往后退去隐入黑暗深处:“你这样的人永远达不到至高。”
“那我便在山腰处摔的粉碎吧,那远山的景我见过了,也已值得了。”
这是另一个深沉的梦…漫天的飞雪…天穹空旷的像是另一片深海,而他在行走,漫无目的的行走,似乎要寻找点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