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一愣:“又下蛋了?这么快?”

“不是下蛋!”王姐摆摆手,压低声音,“是……是‘野凤凰’把它一个‘亲戚’给引来了!也是一只野鸡,看体型像只公的,正在灌木丛那边跟彩锦对峙呢!”

这倒是有趣。

陆泽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王姐悄悄靠近那片已经成为彩锦一家固定领地的灌木丛。

果然,在灌木丛边缘,气氛紧张。

彩锦全身羽毛怒张,鲜红的鸡冠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它挡在巢穴入口前,对着不远处一只新来的、体型比“野凤凰”稍大、羽色更为斑斓华丽的雄性野鸡,发出充满警告意味的咯咯声。

而那只新来的雄野鸡,显然有些忌惮彩锦的家养体格和强烈敌意,但它似乎又不愿离开,在不远处焦躁地踱步,不时伸长脖子发出挑衅般的短促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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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趣的是“野凤凰”,它站在两者之间,显得有些左右为难,看看气势汹汹的丈夫,又看看那位不请自来的“亲戚”,最终,它选择慢慢走向那只新来的野鸡,用喙轻轻梳理了一下对方的羽毛,似乎在安抚,又像是在表达某种亲昵。

“这……这是‘娘家来人了’?”李国涛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看到这幕,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陆泽也忍俊不禁。

看来,“野凤凰”在农场安定富足的生活,以及它成功繁衍的后代,通过某种野生动物的信息网络,吸引了它原生族群的注意。

这只雄野鸡,很可能与它有血缘关系,是来“投奔”或者至少是来探查情况的。

“我们怎么办?要驱赶吗?”王姐问道,她有点担心彩锦吃亏,毕竟家鸡的战斗力比起纯野生的雄性野鸡,未必占优势。

陆泽观察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用干预。这是它们内部的‘社交’问题,让它们自己解决。只要不打得太厉害,不出血,就顺其自然。

这片灌木丛足够大,资源也充足,未必不能容纳多一个成员。”

接下来的几天,灌木丛边的“三国演义”成了农场众人暗中关注的焦点。

彩锦对新来的雄野鸡充满了敌意,只要对方靠近核心区,必定上前驱赶。而新来的雄野鸡似乎也摸清了彩锦的底线,不再试图挑战其“男主”地位,转而开始在灌木丛的另一侧边缘活动,自己扒拉觅食,偶尔尝试接近“野凤凰”和已经长大的五只小野鸡。

“野凤凰”的态度则很微妙,它大部分时间还是和彩锦以及孩子们在一起,但对那位“亲戚”也并不排斥,有时甚至会带着孩子们到靠近那只雄野鸡的区域觅食,默许它的存在。

渐渐地,一种新的平衡形成了。

彩锦默认了这只雄野鸡在领地外围的存在,只要它不踏入以旧巢穴为中心的核心圈,便不再激烈驱赶。而那只雄野鸡,也安分地待在边缘地带,俨然成了彩锦家族的一个“远房亲戚”或“编外成员”。

“咱们这农场生态,真是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意思了。”李国涛感慨道。

陆泽笑着点头:“生态位的填充和物种间的互动,本就是动态过程。只要不引发剧烈的冲突和生态失衡,这种自然的融合是好事,说明我们的环境具有包容性。”

就在农场因为新野鸡成员的加入而增添趣事时,保护区那边,一个酝酿了整个冬天的变化,终于露出了端倪。

二月初,天气转暖的趋势已经非常明显,向阳坡的积雪基本融化,溪流开始欢快地奔腾。监控中心捕捉到了一组极其珍贵的画面。

那是一个黄昏,母虎带着四只亚成体的虎崽在一片刚冒出嫩绿草芽的林间空地上休息。

也许是吃饱后的慵懒,也许是日渐温暖的天气让它们放松了警惕,母虎侧卧着,任由两只虎崽在它身边嬉戏打闹,另外两只则在不远处互相扑咬着练习。

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空地边缘的树林阴影里。

是那只雄虎!

它没有像之前那样保持遥远距离,而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母虎家族的核心活动区。它站在那里,巨大的身躯在暮色中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金色的瞳孔静静地注视着空地上的情景。

母虎几乎在瞬间就察觉到了,它立刻翻身站起,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性咆哮,将孩子们唤到身后。但这一次,它的咆哮声中,少了许多之前的凌厉敌意,更多的是警惕和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