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姜河平忠在老宅改过自新后,周芙蓉破例解了幽禁,但活动范围仅限于村子,也不再继续供应他的食物,不仅没有月钱,还得自己挣银子。
如今他彻彻底底融入了乡村的生活,一身麻布棉衣,肩上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就发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他激动的想看看是不是芙蓉带着女儿来了,却只看见老二两口子。
姜浩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吃着馒头,“月钱都不给,让不让人活了?”
秦宁看见三弟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不仅晒黑了好些,还瘦了,手上起了茧子。
“老三?”
“你们怎么来了?”姜平忠抬了眼皮子又低头去倒水。
“还不是跟你一样被姜雪时那丫头给赶出来了,也不怕人笑话,等着以后人家戳她脊梁骨!”
姜平忠早就不像之前那般锐利了,只是冷笑一声,自顾自进屋子烧饭了。
秦宁搞不懂老三怎么会变成这样,跟着他进了厨房,“你媳妇如今管家了,怎么你还是这副模样?赶紧给她说说,帮我们带些被褥来,好吃好喝的少不了。”
包袱里的十两银子还是这几个月偷偷攒下来的,雪时那丫头眼睛贼着,连值钱的瓷器都不准碰一下,害得她现在一穷二白。
姜平忠看他俩痴人说梦,懒得理会。取火加柴、淘米煮饭、放油炒菜全都一气呵成。
“老三,你有没有听到啊!”
“不想吃饭就出去,你俩打桶水来,前面池塘边上有一口井,记得打底下的,上面灰尘倒掉。”
秦宁没想到老三现在这般境地,刚刚还将希望寄托于他。
到了夜里,秦宁把银子藏在床底下的盒子里,生怕别人偷走,又压低了声音跟丈夫说话。
“咱俩多久能回去啊,那十两银子都不够花的,雪时那黑心肝儿的不会真的要我们还钱吧?”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问我我问谁?”
他也不想再思考这些,背过身赶紧睡下了,这屋子里也没炭火,两个人挨得紧紧的过了一夜。
第三天的时候,程寂亲自来庄上,姜雪时大着肚子不便奔走,路上结了冰总归是有危险。
到了日上三竿俩人不愿起床,原来头一天陪老三去砍柴。姜平忠说不做事饭都不给吃,当天中午真就饿了一顿,俩人实在扛不住,下午爬到山上捡柴火,腰酸背痛的。
他俩听说程寂来,以为是雪时回心转意,要么就是兰茝听到消息要他亲自来接,二人又换上来时那套气派点的衣服,趾高气昂的坐在桃木桌旁。
不料程寂却道:“三日已到,欠债还钱。”
“不是,程寂,你想想看我们俩现在拿得出来吗?”秦宁的脸扭曲得难看,重重坐回凳子上,“要不你跟宫里那位拿去,我是她娘,她不还银子不顾我们死活,那就是打皇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