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泛起鱼肚白,难民大多还刚刚起床仍在迷糊之际,外面已经传来了各种叮呤咣啷的声响。
卡尔迈着大步再次来到了安置安德烈的那顶小帐篷外,他也不客气,一把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安德烈正用冰冷的清水用力搓着脸,试图让自己从一夜辗转反侧的思考中彻底清醒过来,听到帐外熟悉的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诧异。
“指挥,您……这么早?”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卡尔没理会他的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最后问一次,给个痛快话吧,我们没时间再等了。”
安德烈擦脸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放下布巾谨慎地问道“是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吗?”
“具体什么事不能告诉你,这是军事机密。”卡尔言简意赅地摆了摆手。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时间表排得紧紧的,没空再让你慢悠悠地权衡利弊了,现在我需要你的一个答案。”
安德烈抿紧了嘴唇,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脑海里反复权衡着利弊。
最大的恐惧依旧是担心这只是那个他从未谋面的贵族老爷征召炮灰的又一种更委婉的说辞,最终目的仍是把他们这些平民填进绞肉机般的战线。
但他也确实听过太多关于霍尔普子爵领的传闻,那里秩序井然,平民能靠劳作获得温饱甚至尊重,这一切听起来美好得近乎不真实。
他还想到了灰岩城里那些面容憔悴、渴望重返家园的乡亲,想到了自己内心深处同样燃烧着的那份夺回故土的渴望。
他觉得或许可以趁现在对方还愿意谈的时候,争取一些承诺和条件,为自己也为那些可能跟随他的人……
卡尔看着他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忍不住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磨蹭,像个娘们似的!行不行就一句话,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