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走出西门不足十里,忽然有探路来报,说前面十里凉亭有人挡道,指名道姓,不知对吕大人有没有危险?
权翼闻报,立即驱马向前来窥探。
凉亭中早探出一个大大脑袋正望着权翼发笑,两人距离还有点远,且天空中正刮着风沙。权翼不敢大意,勒马朝着凉亭方向大声喊叫:“凉亭上的人听着,今有朝廷钦差大臣外出执令,闲杂人等均应规避,这是王律,尔可听明白否?”
权翼话音刚落,只见从凉亭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官爷,朝尘埃中的权翼一拱手,爽笑道:“权兄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
权翼驱马靠前,用皮鞭指着刚走出凉亭的人抱拳说:“你是何人,在此作何勾当?”
姚苌复重复道:“权兄,快下马来,姚某在此备下一坛水酒,请钦差大人与权兄痛饮一杯,权作恭送。”
吕光这时正好赶到,忙问权翼拦路者何人?为何中道拦路?
权翼指着站在身边的人说:“吕大人,此人并非别人,仍锦西刺史姚大人是也。”
“姚苌?他在此做什么?你赶紧同他说,咱们是领旨急行,并没时间与他废话?”
这话姚苌也听到了,脸上有些尬尴,但仍然笑着对吕光拜首道:“吕大人,末将姚苌,十里长亭恭送钦差大人西行,应时间仓促,来不及筹备,今有水酒一坛,奓望吕大人赏个薄面?”
吕光摆摆手道:“姚大人,姚刺史,尔应知道,吕某此行,时间紧凑,容不得差驰延误,姚大人好意吕某领了,这美酒还是留着姚大人自己享受吧。”言毕,令大队人马继续前行。
姚苌并不细碎,笑着说:“如此甚好,吕大人一路顺风走好。”
而后又对吕光说:“吕大人,姚某想跟好友权兄叮嘱几句话,不会耽误吕大人行程的,还望吕大人首肯?”
吕光望着权翼说:“权大人,此番不必言陈与我,你自行决断吧?”
权翼于是翻身落马,问姚苌有何吩咐?
姚苌将权翼拉进凉亭深处,悄声对权翼说:“权兄,刚才在官场面上,不得不以官员身份说事,今凉亭就剩下你我两人,就不必客体了,姚某此时有一事相求于兄长,望兄长肯诺?”
权翼应声说:“姚兄,您是权某救命恩人,有事别藏着掖着,直说吧,姚兄长要对权某说些甚话?”
姚苌说:“权兄长痛快,姚某也不耽误权兄时间,就直说了吧,姚某有个侄子现在甘州下面一个县衙当政,若此行权兄途径此地,不忘照顾一下体面。”
权翼道:“姚兄快说说看,你侄儿叫什么名字,在甘州何县当值?”
姚苌说:“他叫姚瞒,是前年新晋的县宰,今分配在涂凌当值。”
权翼说:“涂凌离甘州甚远,权某亦不知吕大人圈定此地否,若有缘与姚瞒相见,亦算权某幸事。”
姚苌一听,面露喜色道:“既如此,姚某拜托了,请权兄代捎家书去,甚是感激涕零。”姚苌边说,边递给权翼一个包囊。
权翼做事老到,心思缜密,接过包囊就觉有异,忙问:“姚兄,你说实话,囊中除了家书,是否还夹带另有私货?”
姚苌笑道:“权兄,此行路途遥远,多带些土货去亦不算麻烦吧?”
权翼诤言道:“姚兄,好意权某心领了,但过多土货,权某亦不敢授受,姚兄还是留下来吧,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必多言了吧?”
“既如此,弟只好遂兄长意,但拜托之事,权兄须待多留心一点,毕竟姚某亲侄子就此一个。”
权翼很快追赶上吕光。吕光因知晓姚苌救过权翼的命,知道两人的感情深厚,何况权翼本来就是姚苌其兄姚襄的手下,这层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既然权翼不肯对自己说些什么,吕光也不便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