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的意识在自在之境中弥散，如同盐溶入大海。他即是这片天地的呼吸，是星辰明灭的节奏，是法则生息的脉搏。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光一尘皆由他心意所化，却又不完全受他掌控，它们遵循着某种更本质的、连他都觉得有趣的“自在逻辑”悄然演变。

他“看”到一颗通体由凝固音乐构成的星球，其上山川河流的起伏便是永恒的交响乐章；他“感知”到一片维度。

其中智慧生灵以编织因果线为修行方式；他甚至“听”到两个初生宇宙泡在绝对虚无中碰撞，迸发出全新的物理常数。

这一切，皆非他所刻意创造，而是自在之境在他“放任自流”的心态下，自然孕育的奇迹。

他像一个最富有的园丁，欣喜地看着花园中自行长出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

然而，在这极致的宁静与满足中，一丝极其微弱的、来自遥远彼方的“杂音”，触动了他那无所不在的感知。

这“杂音”并非声音，而是一种存在层面的“不谐感”，仿佛某幅完美画卷上出现了一粒不该存在的尘埃。

它源自自在之境之外，那片无尽的“背景”海洋的某个极其遥远的角落。

张凡的意识微微凝聚。

他本可无视这微不足道的扰动，毕竟那“背景”海洋中每时每刻都有无数“背景”生灭，些许异常实属平常。

但，一种久违的、名为“好奇”的情绪，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那近乎永恒平静的心湖中，冒出了一个细微的气泡。

“去看看。”

意念生，身形动。他甚至无需撕裂维度，仅仅是一个“想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