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尾巴狼狈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地下室彻底安静下来。
但这片安静里,却充满了压力,仿佛随时都会引爆。
伏地魔的怒火刚刚平息,可空气里依旧飘着毁灭的气息。
他躺在毯子里,只有那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着,像两点没烧尽的炭火。
他能感到自己虚弱的心脏在无力跳动,每一次都提醒他,刚才的咆哮和计划,不过是一个婴儿发出的无能狂怒。
他恨透了这种感觉。
“纳吉尼……”
他用嘶哑的声音低语,只有巨蛇能听见。
巨蛇动了动,巨大的头颅凑过来,用那双幽绿色的竖瞳看着他。
“那个懦夫……还在怕。”
伏地魔的声音带着自言自语般的嘲弄。
“他怕我发火,怕你的牙,怕那个他根本完不成的任务。”
“但他的恐惧太低级了,只怕那些能伤到他肉体的东西。”
毯子里的人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而他们,那个该死的福尔摩斯,和那个血统的叛徒布莱克……正在做一件更可怕的事。”
他的目光空洞的投向潮湿的石墙,好像能穿透墙壁,看到楼上那份被虫尾巴丢下的报纸。
“那可笑的广告,你以为它在卖什么?安全?”
伏地魔嗤笑一声。
“不,它在兜售一种思想,一种毒药。”
“那种思想让绵羊们以为,只要躲在坚固的壳里,就听不见狼嚎。
让那些只配被统治的蠢货,忘记什么是敬畏,忘记力量的差距!”
“他们在修建一座巨大的精神病院,要把整个不列颠的巫师,都变成一群不知害怕、满足现状的白痴!”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纳吉尼。一场动摇我存在根基的战争!”
“而我,伟大的伏地魔,竟然只能派一只老鼠,去偷那座精神病院的施工图。你不觉得可笑吗?”
纳吉尼发出嘶嘶声,像在回应。
是啊,太可笑了。
所以,刚才下达的指令,那场所谓的情报战,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太慢了。
就像用生锈的勺子去挖一座正在飞速修建的大坝。
远水救不了近火。
伏地魔想通这点后,心头因为天网产生的恐惧感并未消退。
反而因为意识到自己能用的只是一只吓破胆的老鼠,变得更加焦躁。
他猛然发现,自己所有的长远计划和博弈,都建立在他有足够时间这个可笑的前提上。
可福尔摩斯和邓布利多,显然不打算给他时间。
那个天网,就是他们的冲锋号。
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不是偷图纸,不是搞破坏。
而是用一种最不讲道理的绝对力量,将那座大坝,连同修建它的人,连同他们脚下的土地,一起从世界上抹去!
唯一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他自己的彻底复活。
这个念头瞬间击中了他,他立刻推翻了之前的所有计划。
他的目标穿透了英吉利海峡的阴云,越过苏格兰高地的群山,精准的钉在了那座被魔法守护的古老城堡上。
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