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行屹被一阵尖锐的头痛惊醒。
他下意识抬手按住太阳穴,指腹下突突跳动的血管提醒着昨夜过量的酒精摄入。
陌生的天花板让他瞬间警觉,宿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支离破碎的画面里,他记得自己执意让老孙把车停在丽思卡尔顿,记得踉踉跄跄找到她的房门,记得……那个带着网球拍开门的身影。
“醒了?”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陆行屹转头时颈椎发出轻微的响声,看见宋悦笙环抱双臂倚在门框上。
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却衬得她眉眼愈发疏离。
“既然醒了,”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手臂,“先去洗漱,餐桌上有醒酒汤和早餐。”
转身前又补充道:“吃完我们再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
房门关上的轻响让陆行屹攥紧了被单。
宿醉的眩晕中,那股熟悉的酸涩感又漫上心头。
她怎么能……怎么能在记起一切后……用这么公事公办的语气讨论他们的关系?
仿佛昨夜那个被他拥在怀里的人只是个幻影。
客厅里,宋悦笙将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司述的来电还在耳边回响:沈知让那边出了点儿状况,有人想带走他……不过已经解决了。
宋悦笙盯着杯底残留的咖啡渣,有些头疼地闭了闭眼。
除了昨晚那个醉醺醺找上门来的男人,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会做这种事。
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比不上她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这些男人总爱擅作主张?
所谓的“惊喜”,对她而言不过是徒增烦恼的惊吓。
——谁会想在难得的休假时间里见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位?
——谁会想在收工后独自散步的宁静时刻被所谓的“偶遇”打断?
明明已经说过无数次,她不需要这些多余的“关怀”,不需要过度的陪伴。
可每次清净不到两天,他们又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她生活中。
陆行屹这次的行为,似乎也印证了这个趋势。
浴室的水声停了。
宋悦笙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在客厅来回踱步。
或许……她做错了。
不该把陆行屹牵扯进来,这不是又给她添麻烦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
宋悦笙迅速调整表情回头,看见陆行屹已经换上了酒店提供的浴袍。
微湿的黑发凌乱地搭在额前,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她指向餐桌:“醒酒汤在保温锅里,锅和食材都是刚买的,可能比不上家里煮的,你先凑合喝。”
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还是难受,待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她的目光移向旁边的纸袋:“那是楼下买的早餐,你凑合吃。”
陆行屹的指节攥得发白,骨节处泛起青白。
她这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像一把钝刀,缓慢地磨着他的心脏。
醒酒汤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却驱不散他胸口的窒闷。
他大步上前,阴影笼罩住沙发上的宋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