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的残酷依然横亘在眼前。
张绣伸手打断了陈宫的话:“公台兄,你所言固然在理!我等并非不信南越王之义,而是……怕根本到不了南越啊!”
“千里之遥,关山阻隔,强敌环伺……这分明是一条死路!”
樊稠闻言,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性格粗豪耿直,早已被刚才貂蝉等人下跪的一幕刺激得满脸通红,感到无比的羞耻。
“张绣!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让几位主母跪地乞求,已是羞煞我等男儿!”
“若再畏首畏尾,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不就是个死吗?有何好怕的!想想当年跟随我们一同走出西凉的那些兄弟,他们现在又在何处?马革裹尸,本就是军人的归宿!”
“这乱世之中,男儿当如真金,百炼不坏!女子孩童则如薄纸,需人庇护!”
“若连我等提刀跨马的男儿都惜命怕死,这些弱质女流、懵懂孩童,又该指望谁来保护?”
樊稠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刀锋在火光下泛着寒光,他慨然道。
“这些年,咱走南闯北,也算踏遍了大半个天下,唯独还没去过那传说中的南越国!”
“都说那里是烟瘴之地,老子偏要去看看!此行!算我樊稠一个!”
杨定被樊稠的豪气感染,亦是热血上涌,大声应和道。
“樊兄好气魄!既然如此,也算我杨定一个!咱也去见识见识南越的风光,便是死在路上,此生无憾!”
胡车儿更是简单直接,瓮声瓮气地吼道:“也算我一个!哪个敢挡路,老子拧下他的脑袋!”
“挡路者死!”
有人带头,那股被压抑的血性与义气仿佛瞬间被点燃!
“也算我一个!”
“同去!同去!”
“妈的,拼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岂能让妇孺小瞧了我西凉男儿!”
一时间,请战之声此起彼伏,先前凝重的气氛被一股悲壮的豪情所取代。
陈宫看着这一幕,一直紧绷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依旧跪在地上的貂蝉,此刻已是泪流满面,但那是希望的泪水。
她再次重重磕头,声音哽咽却充满了感激:“奴家……奴家叩谢诸位叔叔!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此生定当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