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司隶诡局(九十一)

“刘太守真不知殿下的心思吗?”

“不知。我等身为臣子,还是不要揣测殿下的心思好。”

“哈哈哈哈……四下无人,老夫便倚老卖老了。刘太守所言极是,不过太守你除了身份有些特殊外,为臣之道还不够啊。”

“确实如此。在下学识浅薄,日后还须田尚书多多指点。”

“那今日老夫便指点太守一二,如何?”田丰对刘辩相当不客气,直接问道,“太守此行,是为了给我等传达旨意呢?还是要给左军下令呢?”

“尚书什么意思?”

“刘太守,我等为人要耿直刚正,做事却要灵活多变。既然殿下与你设下此局,你怎能不深思熟虑?”说着说着,田丰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言语中甚至带着些许训斥,“莫要小看了敌人啊。你这般行事,将本官带入皇宫,岂不是在告诉那些贼子们事有蹊跷吗?选本官入宫觐见可是殿下的意思?”

“这……”刘辩被田丰说得语塞。

田丰见状直接无奈道:“既然殿下没有太守选本官,忠于殿下的人那么多,你为何非要选择本官?想要引人入局,就不可事事占尽优势,否则必会露出破绽。”

“那田尚书还随下官前来?”

“怎能不来?你拿着殿下的宝剑,所说的话便是旨意,本官岂能拒绝?”田丰没好气瞪了刘辩一眼,问道,“说吧,殿下想让本官做什么?设计遇刺并非明智之举,稍有不慎被有心人利用将此事坐实,届时难以避免一番争斗。”

“田尚书,此番恐怕你想错了。”刘辩摇了摇头,叹息道,“唉。殿下真的被小人行刺了。”

“你说什么!”田丰完全没想到真有人敢行刺王弋,急忙问,“殿下现在如何?”

“尚书放心,殿下无碍。此次谋划并非针对心怀异心之人,只是他们做得太过了,殿下顺势而为才会露出许多破绽。下官邀请尚书乃是殿下的意思。”

“不对!”田丰一口否定了刘辩,冷声质问,“殿下绝不可能让本官参与此事。说!你将本官诱骗至此是什么意思?”

“是……”

“是因为贼人死了。”一道人影忽然从不远处的巷子中转出来,回答了田丰的问题。

两人循声看去,刘辩不认识来人,不过田丰却对此人非常熟悉。

满宠,满伯宁。

“伯宁怎么来了?”田丰脸色一收,倒是客气的行了一礼。

满宠没有回答田丰,而是反问了一个令两人相当疑惑的问题。

只见他双眼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问道:“田尚书,前些年你曾外任青州刺史,敢问当时去青州补给的船只多吗?”

“伯宁何意?”

“本官只是问问。”满宠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气人,“田尚书却不能不答。”

“你!哼。”田丰被顶得有些愤怒,冷喝道,“青州海运港口极少,海运的船队倒是不少。满伯宁,本官不是你的犯人。”

“尚书当然不是犯人,你是证人。继续吧。”满宠毫不在意,追问,“尚书当时可曾检查他们的货物?”

田丰闻言虽极为不满,但他也知道王弋让满宠查的是些什么,只能如实回答:“当初本官乃是一州刺史,不可能亲自检查。本官只能让人检查货物进入青州的商船,途径青州的本官也没权力检查。”

“那么上船有几成留在青州?又有几成去了扬州?”

“三七吧。三成留在青州,七成去了扬州。”

“尚书可知船主的身份?”

“某乃一州刺史,整日事务繁忙,怎么可能事事亲为?”

“也对。那尚书可知最大的船队东家是谁?”

“当然不知。你若想知道可让人去青州调阅当时的记录。”

“尚书真不知道吗?”

“满伯宁。”田丰再也压不住愤怒,喝问,“你究竟是何意?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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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满宠点了点头,沉声道,“从冀州前往扬州的船只之中,最大的船队打的是殿下的名号,此事尚书当真不知?以殿下的名号行商,路过青州之时尚书都不过问吗?”

“不可能!某从未听说过有人打着殿下的名号行商!”田丰反驳的话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可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是说甄氏?”

“本官不知,本官只知道上船离开冀州时都是以后宫那位的名号出发的。”满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敷衍一句继续问道,“尚书可知那些船里都装了些什么?”

“本官连那些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装了什么?满伯宁,你到底查到些什么?”

“案情之事与尚书无关,殿下还在等着尚书,本官便不多叨扰了。”说罢,满宠行了一礼又退回小巷,任凭田丰如何呼唤都没有止步。

无奈之下,田丰带着满头雾水,穿过层层宫殿来到王弋面前,行礼道:“臣田丰,拜见殿下。见到殿下无碍,臣心终安。”

“元皓来了,坐吧。”王弋示意田丰坐下,笑问道,“想必你也看出这是我设下的计策吧?并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