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身躯离去的瞬间,怀中顿时冷得仿佛失去了知觉。
他茫茫然的想不明白。
自己明明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却又有什么东西似乎被悄无声息夺走。
翌日,宫中设坛祭天。
国师一袭白衣,广袖长袍翩然如仙,禁欲脱俗矜贵而遥远,群臣跪伏他之下,连呼吸都害怕玷污他的衣角。
台下只有池宁注视着他的脸。
看他如鸦羽般浓密的眼睫,看他微抿着淡红的唇,看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对上她的双眸。
她挑衅一笑,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中也是天地之间唯一的那抹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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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幽寂,岁月摧残美人花。
小皇帝年龄未到,后宫空空荡荡,仅剩的都是几位先皇嫔妃。
将要出塞远游,难得出宫一趟的众人都很高兴,连池宁的脸上都带着笑。
“老子让你跪下去舔干净,你是聋子吗?!”
太监尖细的嗓音老远便传进耳中,池宁顿时不嘻嘻了。
她停下脚步,看向花丛掩映后方。
一身灰蓝色布衣的少年正被一个颐指气使的太监用力踹向腿弯。
“砰”一声,他的膝盖骨重重砸到地面,而另外两个小太监顺势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按倒。
少年紧抿着唇,苍白瘦削的脸颊被迫紧贴着布满沙粒的地面。
太监在他头顶阴阳怪气的尖笑道:“以为自己快要回裕国了,翅膀便硬了是吧?今日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不长教训的狗东西!”
他说着便伙同其他太监狠命几脚踹到少年的身上。
而布衣少年在群殴之下,只是抱着自己的脑袋蜷缩起来,紧咬着牙关连一丝痛呼都没有发出。
远远的,隔着葱郁的灌木丛,那双脆弱而暗藏着野火的深黑眼眸措不及防与看戏的池宁对上。
池宁心中啧了一声,面上却做出才发现的样子,连忙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