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央,矮人工程师们连夜改造的防御工事正展露锋芒——四辆修复的战车围成环形,新打造的三辆铁甲战车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车头雕刻的符文闪烁着防御魔法的微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火源熔炉,通体赤红的炉身吞吐着不灭的火焰,矮人铁匠们正围着它锻造箭矢,火星四溅如同坠落的星辰。
更远处,二十台修复的车弩昂首向天,青铜弩臂上缠绕着魔法符文,十架投石机的绞盘吱呀作响,随时准备将巨大的石弹抛向天际。
这些原本被摧毁的战争器械,在矮人巧手下重获新生,拖曳式的改良设计让它们能在草原上灵活移动,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
梅丽莎如青鸟般轻盈落地,翠色眼眸映着天边的战火:"是两支队伍。前方溃军约五百人,衣甲破碎,后方紧追着千名骑兵,看旗号是......"
梅丽莎突然噤声,显然发现了令人震惊的细节。
阿尔法摩挲着剑柄上的符文,沉吟片刻后下令:"昆泰,升起中立旗帜。派传令兵持和平徽记迎上去,警告双方不得踏入营地百米范围!"
阿尔法望向渐渐逼近的烟尘,深知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保持中立或许是唯一的生存之道——但那些闪烁着寒光的车弩与投石机,早已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将任何来犯之敌碾作齑粉。
梅丽莎的精灵之翼裹挟着夜风落下,发梢沾着几片焦黑的树叶:"阿尔法大人,溃军是德鲁伊部族,后方骑兵举着三叉戟旗号,正是昨日与我们交火的那支。"
她指尖轻点,两枚刻着藤蔓纹路的令牌落在阿尔法掌心,"德鲁伊已派出使者,正在百米外等候。"
阿尔法的拇指摩挲着令牌边缘的倒刺,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战场上,德鲁伊操控的车弩碾碎战车时的轰鸣。
"让使者单独过来,其余人绕行,我们不欢迎德鲁伊。"阿尔法望向营地角落,数十具覆盖白布的尸体在暮色中起伏,仿佛凝固的浪涛,"告诉他们,敢越雷池半步,车弩不认人。"
当巴尔曼·谷一踏入营地,这位德鲁伊祭祀的鹿皮靴突然顿在原地。
眼前景象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精灵祭司正为兽人战士包扎伤口,矮人铁匠帮地精调整机械臂,人类骑士与野猪人并肩擦拭武器。
空气中交织着不同种族的语言,却没有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息。
"尊敬的..."巴尔曼刚开口,便被阿尔法冰冷的目光截断。
年轻骑士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露出内衬上干涸的血迹:"德鲁伊的和平,就是用巨木砸烂我们的战车?用藤蔓缠住战士的脖颈?"
阿尔法猛地掀开最近一具尸体的白布,露出少年战士胸口狰狞的树藤勒痕,"这些年轻的生命,该由谁来偿还?"
巴尔曼的鹿角头饰剧烈颤动:"这不可能!德鲁伊向来与自然共生,怎会..."
"阿尔法大人!"梅丽莎突然升空,银发在月光下宛如流动的银河,"追兵进入投石机射程!正是昨日袭击我们的'海牙骑士团'!"
梅丽莎手中水晶球亮起幽蓝光芒,清晰映出骑兵军旗上那枚滴血的三叉戟。
营地瞬间绷紧如满弦之弓。
二十台弩车齐声发出齿轮转动的嗡鸣,投石机的绞盘绞紧到极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阿尔法的魔法剑指向苍穹,剑尖凝聚的雷光将云层染成紫色:"最后通牒!退至三公里外,否则格杀勿论。"
巴尔曼被护卫推着后退时,仍难以置信地回望。
直到一名浑身绷带的德鲁伊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祭祀大人!他们就是克洛伊队长说的'血族爪牙'!我们昨天与其战斗的了一场,我们损失了二十多个族人,都是那野猪人。是克洛伊带队的。"
"一派胡言!"巴尔曼甩开手臂,鹿角上的翡翠坠饰应声而碎,"克洛伊轻信了那群叛逃者的谗言!如果他们真想毁灭德鲁伊,为何放过溃不成军的我们?"
巴尔曼望着营地中正在修补战车的各族身影,突然想起方才那名精灵祭司望向人类骑士时,眼中跳动的信任光芒,“他们或许可以拯救我们德鲁伊的,都是克洛伊那暴躁的小子。”
海牙骑士的铁蹄踏碎晨光,黑色军旗上的滴血三叉戟在火光中翻涌,宛如死神张开的獠牙。
当最前方的骑士举起染血的长枪,阿尔法的剑指已划破夜空:"放!"
二十台车弩同时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青铜弩箭拖着幽蓝尾焰破空而出。
十架投石机的绞盘骤然松开,数吨重的花岗岩炮弹带着雷霆之势划过天际。
两百米的距离在死亡火力下瞬间缩短,前排骑士连人带马被洞穿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