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顾彻,声音哽咽着发颤:“本分?我的本分,就是看着将军身边新人换旧人,看着我和念北……一点点被抛在脑后吗?”
顾彻被问得一噎,心头涌上几分烦躁:“胡说什么!念北也是我的儿子,我何曾亏待过他?”
“那我呢?”柳娘追问,眼中带着一丝绝望的猩红,“在将军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顾彻被问住了。
他看着柳娘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恍惚间,竟与昭华偶尔流露的清冷模样重叠了一瞬。
心头刚一动,便被更深的烦躁淹没:“你是念北的母亲,将来我自会给你一个名分。眼下先安置好陛下的人,别再多想了。”
说完,顾彻便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了正厅,只留下柳娘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厅内,泪水汹涌而出,哭得肝肠寸断。
可哭归哭,闹归闹,顾彻的命令还得听。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柳娘便起身,往昭华的院子去侍奉。
来之前,她在心里反复掂量,想过无数种可能——刁难、磋磨,甚至是毫不留情的辱骂责打。
若是真被打了,她还能带着伤口去找顾彻诉苦;怕就怕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手段,软刀子割肉,才最是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