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垂下了那只被人嫌弃的手,他曾用这只遍布老茧的手抚摸过男人的全身,初夜情节,他也有,沈慕南是第一个教会他床上性-事的人。
他的目光从女人脸上移到沈慕南脸上,愣头愣脑地说:“是我看错了。”然后便低下了头。
“我们走吧。”沈慕南不咸不淡地对女人说。
“一会儿陪我去逛逛男装吧,我想给我表弟买一条领带。”
女人声音愉悦,显然并不在意方才的小插曲。
站在亮如白昼的商场里,一身朴素穿着的老实人微微蜷了蜷手,他抬头看向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背影高挑疏离,走在人群里也是十分打眼的一对金童玉女。
这一刻,江北的羞远远大于愤,羞他自己以为有钱有势的沈慕南是真心实意地爱他;羞他自己在小闫提起同性恋合法化的时候,他竟还恬不知耻地幻想了一下;更羞的是,他这样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竟还会天真地去相信爱情。
早就有征兆的,是他自己心大,不愿去多想。
江北转身往电梯走,出了商场坐上了回家的地铁,他看着窗户上映出的自己,无声地咧嘴笑了笑。
第二次恋爱,又失败了,胃里海鲜翻搅,恶心得想吐。
到了沈慕南的那间公寓,江北就开始不慌不乱地打包东西,他不着急,还去厨房里给自己泡了杯茶,茶叶清涩,把肚里的油脂刮去了点。
将近十点的时候,沈慕南回来了,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收拾行李的江北。
良久,直到江北打包完两大箱东西,拿起杯子喝茶,他才幽幽开了口,“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江北看向他,“还能去哪儿,回家。”
沈慕南摆弄起自己的高档袖扣,眼睛里戾色愈重,“我没听懂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