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起长音、夹杂着短促气喘的嚎叫,听起来像极了有一回大总管到猪圈里操刀宰猪时,攫住猪鬃鬣,照着短粗的颈间一刀捅进去,那一头大肥猪发出来的惨烈叫声。
坑坑洼洼、密密织织的小树林里,杂乱着脚步声和喘气声。
丹吉措提起裤子在前边跑,癞痢头提着裤子在身后追。
丹吉措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踉跄着爬起来继续跑,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从骨头缝里窜出各种恼人的酸痛和撕裂痛。
不过癞痢头那家伙也跑不动了。丹吉措那一脚踹得着实拼尽了全力,几乎将一条肿物给踹瘪了,癞痢头疼得弯腰捂住裤裆,扎扎着两腿,一拽一拽地跑,像一只瘸腿的肥鸭子。
癞痢头一边喊疼一边狂骂:“站住,你给老子站住!唉呦,哎呦呦……你个小兔崽子,你往哪儿跑,我捏死你捏死你!!!唉呦……”
丹吉措没命地跑,不想被那家伙捉住。
几颗云杉树之间有一片被腐烂树叶盖起的小空地,他飞奔而过,脚底下竟突然间陷了进去,几层干枯树枝搭成的薄薄的盖子迅速崩塌,他掉进了一个陷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袭卷心肺的疼痛从腿上袭来,疼得他一瞬间几乎昏死过去,却又被皮肉刺穿时的撕裂感生生地揪扯,清醒过来。
一只用竹竿削成的尖利的桩子,戳进了他的大腿,穿得透透的,尖嗖嗖的桩子从腿面上冒了出来。
血像汩汩的温泉水一样,从皮肉的豁口上往出冒,温热,稠腻,染红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