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衡看过几眼,说了句画的不错。
日子就在收信间流水般飘过了,又是一年冬。
这年的冬出奇的冷,茫茫的白雪覆盖了落月崖的山尖,往远处眺望,入眼净是白茫茫一片。
十二月十五,信没有送来。
墨卿从正午等到了入夜,恍然间发觉已经习惯了每月的一封信,习惯了扶苏如家书一般的信。
可他毕竟没有说过每月一定会写。
临近年关,朝中大小事务处理,耽搁了也正常。
墨卿夜里睡得不是很安稳,觉得习惯真是可怕,如果哪天扶苏当真不写信了,那该会多不习惯?
信是十六的清晨送来的,那个清秀的少年沈却,平日里送信来都是齐齐整整的,这次弄得满身láng狈,衣襟里还有雪,头上沾着枯草,像是哪来的叫花子。他低着头给墨卿赔罪,看起来很是不知所措,可怜极了。
他在来落月崖的山谷里遇上了雪崩,路被堵了,马也不知所踪。他翻了大半夜的山,一路跑了过来,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满脑子都是完了,他耽误了主子的终身大事,越想就越难过。
墨卿哭笑不得安抚了沈却,然后让人给他备了马,再派了几个人护送他出落月崖边界。
温凉的指尖抚着烫金封漆的信封,墨卿心中原本有几分空落落,此时慢慢散了。
她捏着信封,这次送来的是暖玉玉佩,贴身带着可以祛寒气。
她墨卿风流dànglàng半辈子,惹了众多花楼女子和楚馆小倌的芳心,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墨卿这人坏透了,许是上天不待见这个祸害,这次让她栽的彻头彻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