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无声将烛火chuī熄,轻手轻脚放下了纱帐,然后退到了外间候着。
墨卿并无睡意,她看着帐顶,开始梳理最近得到的信息。
首先,中原有东瀛势力渗入,意图不明。
其次,扶苏在查谢家案,按他的样子看,谢家案似乎另有隐情,隐隐约约和东瀛有关。
但谢家案已发生十余年,若是真与东瀛有关,那东瀛十余年前就已经在中原有势力分布。真是如此,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假设谢家案有东瀛暗中作梗,那图的是什么?此事之后,落月崖与武林正道彻底决裂,东瀛要的是落月崖与武林正道的决裂么?即便混乱又如何,对他有什么好处。
墨卿闭目假寐,一点不可思议的念头逐渐浮现。
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那远远不止武林间的恩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陷入了一个极浅的破碎的梦境。
极轻的脚步声伴随着推门声响起。然后是细碎的衣衫褪下声音,chuáng榻上忽然一重,那点幽幽清涩的药香浅浅浮在空中。
墨卿忽然惊醒,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摸向臂上那薄如蝉翼的匕首。
梦中的刀光血影依稀还在,她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正准备当做不知道扶苏回来继续入睡时,低冽温和的声音极近响起——
“七七,梦魇了?”
墨卿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这是贵人多忘事么?今日发生的事还想当做没发生一笔勾销?她才没这么宽宏大量,他扶苏做梦去吧。
墨卿翻了个白眼,翻身用后脑勺对着他,抱着被子闭眼入睡。
得把他晾几天才好。抱着被子,教主有些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