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面露不忍,深吸一口气后,微微仰头大声喊道:“城的同胞们,兄弟们,我们同为祝融氏族之鬼,没必要打个你死我活。不如你们做个内应,助我攻克滂水城。事后长崖是拼了命,也会为你们替新王求情的,一定保你们平安。”。
他声如洪钟,气十足,话音落地语音依旧不散,在城外空久久回荡。
但换来的,却是久久的沉默。城诸鬼,无一鬼回答他的话,也无鬼对他话产生了兴趣。依旧一脸冷漠,眼含警惕的盯着他和他的军队。
征战无数的长崖,忽地觉得背后升起阵阵寒意。
“吴回要我们死,九幽王可以让我们生,我们绝不会再效忠吴回的!”余音方散,城头的一个祝融氏族便厉声喊道:“更何况他杀了先王,我们若是再效忠于他,先王必将死不瞑目。”。
提起祝融,长崖顿时语塞,默然无语片刻后,又道:“先王是酆都大帝授意处死的,与新王无关。”。但很明显,此言底气已无之前那么十足了。
他也怀疑过吴回是否说谎,当吴回告诉他长琴想要把先王之死,迁怒到吴回头时;当吴回说他和长琴开战,不过是迫不得已,和谈不成时。
还有吴回在国内,大肆屠杀幼鬼之时。
但他是一个看重证据之鬼,之前又远在南方边界守卫的他,始终未能收集到证据来证明吴回说谎,他也只好半信半疑。
城喊话那鬼话音方落,长崖便见身边的军士们,不少都蓦然垂首,黯然神伤。这些鬼,都是子女被无缘无故屠杀了的鬼。
要不是惧怕吴回的手段,加长崖往日待他们也是不薄,他们早反了。
长崖暗叫一声不好,此时他才反应过来,此地有祝融氏族,应该是萧石竹安排的;久闻九幽王极其擅长攻心,这次长崖算是见识了。
这招可以成功的从敌人内部瓦解敌人,简直可抵百万雄师。
可还没等他暗自咬牙切齿,在心里把萧石竹祖宗八代都痛骂一遍,见一位抱着小琴的白衣公子,缓步登城墙,长身而立与城头的城楼前,环视着城外众军许久后,将目光落在了长崖的脸。
四目相对之下,长崖看到了对方眼的激动;激动,带着喜悦和淡淡的兴奋,是老朋友久别重逢时,才有的激动。
“长崖,好久不见。”良久后,那白衣公子微启双唇,颤声说到。
虽话音不大,但在长崖听来,这熟悉的声音却是如雷贯耳,令他一愣之余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许久后,他才缓过神来,愣愣的口吐两字:“太子。”。
话音方落,长崖已是双目泛泪。
“没有太子了,没有了。”长琴微微摇了摇头,却面无黯淡,反而带着一丝丝喜悦,悠悠的道:“现在的我,不过是九幽国的滂水城知州。”。
语气之,也没一丝委屈,更没有半分不甘,反而是那么的平静。
长崖又是一惊;那白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太子长琴,对方娇生惯养数千年,居然甘愿俯首称臣,只做一个小小的知州?
“兄弟们,同胞们。”长崖惊愕的微张双唇,但楼那白衣公子长琴,已是再次开口,对长崖的手下们喊话道:“吴回为了一己私欲,杀了你们的先王,将我逼到九幽国,还丧尽天良,大肆屠杀了你们的子女,最后又骗你们来和我们这些同族同胞们,互相残杀。这样的大王,你们要效忠于他吗?”。
这段话是萧石竹密授他说的,意在不战而屈人之兵,减少他的族人流血和伤亡;虽长琴很是感激,可经历了多次兵败后,他已不信这世还能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存在。故而之前,他对此一直是将信将疑的。
直到他话音刚落,见城外那些士兵们,不少随即把头垂得更低了,眉宇间尽是迷茫和黯然后,长琴这才信了。
心对萧石竹的敬佩,又增几分。
当下不再迟疑,继续按萧石竹的教他的套路,喊话道:“吴回无道,我们该默然忍受吗?”。语毕把手一挥,城军士得令,立刻朝着城下抛下不少物件。
吴回军们先是一愣,纷纷惊慌下躲避着朝他们抛来之物,片刻后看清那些东西不过是一叠叠卷起,在绑石头的纸后,长舒一口气。
他们面面相觑许久,小心翼翼下了坐骑,捡起地的纸拆去绳子,展开一看;却看得纷纷咂舌。
面写的不是其他,而是萧石竹的调查,对吴回暗杀祝融的调查。其包括了共工的口述和他的指纹,全是自己怎么和义子句虎商议,如何与吴回里应外合,弄死祝融的过程。
短暂的愕然沉默后,吴回军纷纷怒火烧,攥紧双拳,眼泛起的仇恨瞬间冲淡了之前的迷茫和黯然。
“他娘的,老子今日反了!”须臾之间,其一个吴回军,便在同胞们异样的目光环视下,奋然脱下自己的铠甲,毫不顾忌的破口大骂到。
吴回军们顿时哗然,紧接着便迎来了连锁反应。不少军士不约而同的脱下吴回军的铠甲,将其奋然摔在地后,义愤填膺的怒吼道:“此等无道之君,我等绝不效忠!”。
“我等愿意效忠于九幽王。”
“从今日起,我等也是九幽国子民了,但不会在为吴回卖命!”
吼声起伏下,他们的坐骑也抬头仰首,发出声声似乎在呼应着军士们怒吼的沉闷咆哮。
似乎连畜生们都知道,不可再为无道的吴回效力。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五万大军已有三分之二倒戈。
“将军?”副将询问的目光,望向长崖。
但见对方在短暂的思索后,也默默的卸甲;随着铠甲落地,长崖也愤恨道:“老子也不再为吴回卖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