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母将小乌鸦手指一扣:“给你就拿着,别客气。伯母也有,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芽芽喜欢什么,芽芽就凑合着玩玩,改天伯母再送你个更好玩的。”
说着,小乌鸦手里被塞进第二个红包。
然后,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江祖祖,江爷爷,江大伯都给了她红包。
小乌鸦甜甜地捧着,轻飘飘地被江伯母拉去餐厅。
她被香喷喷的饭菜勾回了神,亮晶晶地望着各式各样的好吃的饭菜。
江家的饭菜,好久没有吃过。
她要大干一场!
她抬眼,正要去看小江江时,看见对面江爸爸和江妈妈的位置都空着。
江妈妈没来。
肯定是在家里。
她想起了疯癫的江妈妈,不知道小江江有没有带她去检查,现在身体好些没有。
她很久很久没有去看过江妈妈。
小乌鸦:“我去洗手。”
江伯母刚叫人端水来,她已经站起来,往外面走。
江爸爸在院子里打电话,似乎没有打通,一遍又一遍,心烦意乱。
小乌鸦钻进厕所,变成乌鸦,扑腾着翅膀飞快往江家飞。
江妈妈安静地坐在客厅里,视线游离,好像魂魄脱了身似的。
电话和手机铃声在沙发旁交换着响起一遍又一遍,她像是没有听见,涣散地盯着虚空。
“哑!”小乌鸦飞在她眼前,冲她叫。
江妈妈突然回了神,看见她,温柔地笑了起来。
“鸦鸦啊。”她抬手抱住她,像抱婴儿一样温柔地抱着,又轻又缓地抚摸着她的羽毛,用她最享受的姿势抚摸着。
“哑哑哑!”小乌鸦昂头拱江妈妈。
江妈妈低头,用柔和的声音问她:“鸦鸦饿了吗?今天的鸦鸦想吃什么呢,薄荷糖还是桂花糕。”
她抱着小乌鸦起身,拉开冰箱,在里面翻找。
“什么都没有呢。”她低低呢喃,“我们出去买。”
江妈妈又抱着她往门外走。
手机再次响起来。
小乌鸦用翅膀戳她:“哑啊!”接啊。
江妈妈看了很久,手机铃声停了,转身时又响起来。
江妈妈挪过去,拿起来,看见熟悉的备注名,眼眸动了动,清醒了几分。
小乌鸦:“哑哑哑!”
江妈妈接起来。
她动了动苍白的唇角,没有出声。
小乌鸦听见江爸爸在叫她,是江妈妈的小名。
江妈妈突然就哭了,哭腔闷在喉咙急促地滚动。
江爸爸叫得更急了,急切地说着话。
江妈妈出了声,低低的“嗯”了一声。
小乌鸦飞出江妈妈的怀抱,站在楼梯上,看着江妈妈哭着哭着笑了起来,迷离涣散的脸,在笑开的一瞬间,像院子里从枯枝里钻出来的鲜嫩的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