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明亮,但不刺眼,他记得以前这灯光是冷白色,现在竟变成了米黄色。
和走的时候一样,这里什么都没变。
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在了,房子也没长手没长脚,自然不会给自己梳妆打扮,没什么变化也正常。
见惯了现在住的新房子,如今看这老房子只觉天花板很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墙壁也扭曲变形了,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塌陷似的。
也许是自己长个子了。
卧室里盖着白布的双人床,像病了许久的人似的,苍白且浮肿。
白布上面隐隐发黄,也许是因为过于疲劳,也许是因为过于伤心,连这张双人床都在纪念这一段偷来的爱情。
叶时雨揭开白布,露出里面铺着的干净的灰色床单,上面本应该躺着紧紧拥抱的两个人,两人的脚趾会轻柔地叠在一起,互相取暖。
现在却已物是人非了。
两个人在一起时,总不觉得这房子里有多冷,如今却凉飕飕的。
叶时雨不禁用手指摸摸自己的掌心,随后走到厨房门口,总觉得那里能突然钻出来一个人似的,探出半个头,笑着说:“小雨,你最爱吃的西红柿牛腩做好了,快尝尝。”
准是因为常年做饭的缘故,叶时雨觉得厨房的温度要比卧室的温度高。
没一会儿他就出汗了,热得他想流泪。
景桃和圈外人订婚,铺天盖地的网络新闻冒出来那会儿,他的自尊心被狠狠地刺痛了,像被扒光衣服挂在城楼上公开示众,他宁可自己被砍下头颅,也不想暗自忍受这份屈辱。
可惜那种恨不得立马人间蒸发的愿望,没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