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见娘子了,可必须把秀兰的下半生安顿好。
把心里的所有杂念祛除,张秀才好好梳理了一番,决定把这门亲事有所细枝末节,一切的一切,都无比交代得清楚明白。
秀兰脊背笔直,神情从容且淡然,仿佛再大的难事,都能理出头绪,顺利解决。
张秀才又喝了一口热水,定定神,才将发现勇毅候府世子慕容恪受伤濒死,到救助其脱险,再到对方亲口允诺婚事的前因后果,一一缓缓道来。
秀兰听得很认真,且仔细斟酌张秀才的每一句话,时不时问询一两句。
秀兰问:“父亲,你救助慕容恪时,没有被下手之人发现?”
张秀才:“没有,为父远远发现后,在一隐蔽之处等了许久,期间有黑衣人突然出现过两次,像是在蹲点回探。直到彻底没人,为父才伸手救援。”
秀兰:“父亲,慕容恪醒来有什么表现?”
张秀才:“……极度谨慎、小心,如传闻般武功高强,也如传闻般气度不凡,但为人深沉,心思缜密,身份尊贵,气势颇盛。”
秀兰:“父亲,据我所知,勇毅候府世子慕容恪尚未定亲,且据您的描述,慕容恪不该会为了你的出手,就在婚事前定下良妾。此前,您说了什么?”
张秀才:“……众所周知,慕容恪从小在太夫人马碧莲跟前长大,其对祖母言听计从,孝顺无比,为父……为父只是说了几句太夫人的好话而已。”
秀兰:“……父亲啊,慕容恪肯定对您的救助不屑一顾,且如此高门大族,世子大婚未定,就因为您的几句好话而冒然做下纳妾决定,那慕容恪……啧啧,不是其祖母的掌中之物,就是把祖母当成了佛祖了!”
张秀才:“……那个、那个秀兰啊,为父认为,比起李童生,还是那个世子更好,虽然……虽然是做妾,但有为父救助在前,至少能保得你安稳度日。”
秀兰:“唉——父亲,一个有过救命之恩的良妾,在今后/进门的世子夫人眼里,只会比钉子更想除去。算了,父亲您在京城的小私塾当过夫子,应该知道勇毅候府的情况,还有,您也一直注意着邸报,一起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