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凌坐在一侧,对着裴恕扬了扬下巴道:“不知奉天君可有兴趣对弈一局?”
青乌族不擅长棋类对局,他们连人族的房屋、习惯都没有学来,又怎么可能精通这种需要细密筹谋与布局的“游戏”?
莆凌的意图也不在于下棋,他只不过是要找个手段,能够暂时地让裴恕不在林啾啾的身边罢了。
下了一会儿棋后,莆凌脸上得意的神色渐显,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起道:“听说弦歌与阿铮一起,去祭拜她的母亲了?”
裴恕只看棋盘不看他,垂着眼睛低低道:“嗯。”
莆凌:“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想必他们已经祭拜完了吧。”
裴恕:“也许。”
莆凌:“奉天君就不好奇他们此时在干什么?怎么弦歌还没有回来找你?”
“啪!”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裴恕执棋的手势很漂亮,尤其是落子时的气势,干脆利落,仿佛一个杀伐果断的剑修。
他缓缓地抬起眼,眼里的寒芒像是寒冰利刃一样直射过来,看得莆凌心里一突。
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手里的棋子顺势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下。
“……”
莆凌立刻捡起棋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脑海中浮现出的上一次交手时的狼狈画面压了下去。
“奉天君。”莆凌努力笑着道。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裴恕打断:“你话好多。”
莆凌:“……”
裴恕:“你下得这么糟糕,还有心思想别的吗?”
饶是莆凌再不通棋艺,此时也看得出来,自己已被裴恕逼入绝境。
修为不如人,棋艺亦不如人。莆凌恼羞成怒,怒极反笑:“呵呵,奉天君赢便赢了,只不过奉天君赢了这一局,却输了另外一局,不知道值不值得!”
裴恕像是不知他意有所指,执起一子道:“是么?”
如今时间已经逼近晌午,莆凌掐指一算,就算阿铮再慢,也应该得手了。
他给阿铮的药,可是药力最强的。有了它,就算林啾啾再不愿意,也会与阿铮发生关系。有了它,即便是再孱弱的身体,也能顺利怀上子嗣,让血脉得以延续。
到时候,金绒血脉就到手了!
想到这里,莆凌脸上露出狞笑,急不可耐地大笑起来。
他已懒得同裴恕演戏了,何况,他已看到自己派出去的暗卫跑了过来。他很快就能听到让自己如愿的消息了!
裴恕仍面色如常,冷冰冰地道:“棋下得烂,在别的方面倒是出奇的自信。”
他手里的棋子不知什么时候已换成了一只药瓶。药瓶透明,里面的药水散发着妖冶诡异的粉红色光芒,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异香飘散出来。
裴恕手执药瓶,如执棋子一般,“啪”地一声落在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