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真道长年过古稀,须发皆白。池温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院中清扫落叶,见他过来,只是微微朝他一笑。这一笑,池温便觉得自己被他看穿了一般。
“都言黄粱一梦不过是吕洞宾为卢生变的把戏,焉知黄粱一梦不是卢生将来之事?”
悟真道长听完池温的话,只对他说了这么一句,就被急匆匆跑过来的大徒弟打断了。
“师父,说了多少次了,这院子自有小师弟们过来清扫,您这般岁数,还请回去歇着。”
悟真道人就这么被他的大徒弟拽走了,留下池温在院中很是迷茫。后来,他断断续续又在玉泉观中住过几日,每一次的都梦到一些事情。
第二年,池家果真为他定了柴家嫡长女,池温犹豫了一个晚上,终于退了那门亲事。
池温一直觉得,冥冥之中,玉泉观的梦在给他指点未来的方向。是以自家娘亲为他相看姑娘之后,他就想再去一次玉泉观。
今晚去不得了,那就只好改日。池温用过牛乳,便去睡了。偌大的罗床,只有他一个人,池温觉得很是有些不适应。这些日子,他几乎全宿在凌烟阁,早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归苼这个香香软软的姑娘。
翻来覆去很久,池温才睡去。朦朦胧胧中,他只觉得《诗经》说得很有道理。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辗转反侧。
第二日,朝中无甚大事,池温本想下朝之后就去玉泉观,顺路还能接归苼回宫。怎知他刚到宣政殿,谋士范安就过来找他议事。
池温知道范安过来必有大事,他只能把玉泉观的日子,往后再拖上一拖了。
范安从未出仕,身上却一派魏晋时期名士的做派,见了池温,只是草草行礼,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他朝着小太监看了一眼,见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得叹了口气。